趁此机会,他索性携着云容登台,真个就开讲起来。
佛法大道他不会,会的那些也不好讲。
但他如今人设极妙,与云容一起有着“十世怨侣”加持。
二人之间的故事,非但蕴着奇妙佛理在其中,本身情节也是堪称跌宕起伏,完全可以分为数百章九千回,讲一天一夜都不必停歇。
陶潜讲着讲着,热度越来越高。
到后面,偌大省城,百万人都来听讲。
乃至于尸毗罗汉,也都在自家小雷音寺内,一边削肉,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听到兴起时,更径直叹道:
“清净道友好修行,非但神通手段高我一线,佛法道理也比我洞悉更多,怪道能先我一步破道化劫。”
“道友欲借我这地界,先行宣扬一波声名,按说贫僧不该允,不过道友既已允诺开脉之日入魔佛,贫僧行个方便之门也是应当。”
……
显然,旁人听的是热闹是故事。
可一些修为高深又精擅佛法的修士听的,却是其中蕴着的艰涩佛法。
陶潜渐渐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劲之处,在他看来颇为狗血的,由多宝道人编撰的十世怨侣故事,竟好似有着魔力般,吸引了大量人前来听。
他甚至能猜到的,眼前既是如此,那正在观看“直播”的一个个城池、市县,恐怕也汇聚了七十二省的诸多道佛旁门、妖魔邪修在看。
这也意味着,他陶大真人又一次扬名天下。
不过这遭,是以“无垢佛子”这重假身份。
随之一起为天下所知的,还有南海清净禅师一脉。
陶潜一边神色生动,念着心中的稿子,一边则不由吐槽道:
“师尊不会连这都算计好了吧,所以才动真格的,硬生生编了十世故事出来?”
“会玩是会玩,也不怕露馅。”
“还有便是这些故事,实在是过于狗血……”
吐槽归吐槽,陶潜讲述仍不停。
听十世怨侣故事,总好过听那些个魔僧讲道演法,最后被魔佛寺当做是鱼儿般捞走,往那佛陀金汤内一丢,任人垂钓宰割。
很快,这第二日也已入夜。
钱塘省城也好,七十二省关注这场法会的那些个观众,道佛旁门,妖魔异类等等,俱都兴奋起来。
所有人都在讨论:
无垢佛子与神秀大师,谁更胜一筹?
那妖妃,今夜还会来么?
若这一场再输,魔佛寺三罗汉可会认账?
一时间,可说是万众瞩目。
热度相比昨夜那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时辰一至,昨夜那景再次上演,随着天凤嘶鸣,妖妃元明真驾着祖神异宝春秋辇自含山寺而来。
在陶潜心底:元妹妹虽与灵机师姐有些渊源,但风仪气度还是不如师姐的。
可在天下人的眼中,元明真这三字,已是代表着天下第一美人。
斗法还未开始,场面却先到了**。
此时此刻!
七十二省各处能观看“灵镜投影”的秘地,各种欢呼惊叹,贪婪觊觎之声响彻。
道门修士、佛门禅僧、荒野散修、旁门左道、妖魔异类、邪灵鬼魅、神灵土地……各个都在发出声音。
“好女子,她便是妖妃元明真,果然不愧是艳绝天下的女帝,若能与之共度**,哪怕削我十年阳寿,我也是愿意的。”
“呵!你愿人家可不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此女原来是女帝,现下处境却是大难,传言谢家、观音寺、九灵宗等等大势力,都已抛弃了她,如今更被当做是法会彩头,明日一结束,那些穷凶极恶的军阀强人便要一拥而上,争抢她的归属。”
“时运不好,手段不济,怨不得谁,我倒关心那春秋辇,此等至宝,也不知最后会落入谁家?”
“还用猜?祖神异宝向来追随气运之子,听闻那法会宴上有洗心府的【无忧仙郎石中生春秋辇必为他所得。”
“道友,那小雷音寺宴上闪过去之人,瞧来好似是你纯阳宗天骄真传游长卿?”
“哼!莫要提他,堂堂纯阳弟子,非要痴缠那妖神公主,求爱却又无所得,丢尽了我纯阳颜面。”
“麻烦把投影晶球对准妖妃,不要去照那两个和尚,叫什么神秀大师,怎生得这般丑?”
“停停停,好个俏和尚,此人便是南海来的无垢佛子?果真是明净无垢,令人想将之搂抱怀中,好生疼爱。”
……
元明真那容貌,那阵仗,几乎将所有目光都吸引走了。
有不少首次瞧见她的超凡存在,隔空就为之心折。
更有甚者,此刻就开始往钱塘省城赶来,虽晓得救不得这妖妃,却仍存有妄想念头。
不过很快的,当斗法开始时。
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迫落在无垢、神秀二僧身上,而后再移不开。
先是神秀大师!
莫看这额前生着肉瘤的和尚,确实是丑了些。
可下一刻,当他自阵中一步步走出,并开始颂念佛经时,不论是这钱塘省城,还是七十二省正观看灵镜、晶球的那些超凡观众,没有一人愿意将目光移开,包括那些叫唤着要去看妖妃的修士。
缘由也简单,神秀没有进入斗法状态,而是无比慷慨的,开始施惠。
他一步步走来,双手合十颂道:“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
几乎所有瞧见听见的人,都在瞬息得了这位大师赠予的各类佛门神通,或是术法。
这似乎是一种很是玄妙、不可思议的妙法。
只要此刻看他听他,就能有所感悟,从而获得佛法。
而陶潜,此时脑海中也有志述迸发:
【正在聆听神秀禅音……此乃普度众生之渐修法门,再痴愚之人,听之亦有所得。】
【此法针对的正是痴愚、平凡之众生,因你乃是上上根器之人,是以无所得。】
瞧过这两道志述。
陶潜面色微怔了怔,暗道:“什么意思?普通人听了能得好处,天才听了反而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