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见服务员看她肚子，猛然一惊，心中醒悟过来：不好，“你可要负责”这句话一语双关，很有岐义！

刚才失言了！

呀呀，呔！她粉拳紧握，差点擂自己一拳。

怪了怪了，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心神不宁，神魂颠倒！

老是说错话出丑，一会说“会阴”，一会说“为肚子负责”，一个姑娘家，在男子面前说这些，身价不是掉到太平洋里去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再也挺不住了，不理会我，快步抢先下楼去了。

我本来没听出“你可要负责”的画外音，但见兰灵突然狼狈逃跑，颇觉奇怪，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又见女服务员红着脸低头从面前走过，这才醒过味儿来！

哎！无意间说了句粗口算什么？即使是有意说的，也属于幽默一族，何至于如此慌张失措？看来，这兰灵……是不是想多了？

我来到殡仪馆，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但是，一个遗体告别仪式正在举行。我想，这位死者大概是一个官员吧！

平民百姓的遗体告别仪式都是在上午进行，只有官员，因为参加的人特别多，所以才安排到下午。

告别仪式的事属于仪式班负责。我只要把尸体火化就行了。就没有往那边看，先到宿舍换了工作服，然后来到火化间。

等到外面的哀乐停止了，金毛和烂眼把尸体推进来。我看到，黑牡丹也跟着他们帮忙了。

“牡丹姐你怎么来了？”我不由得一愣。

“我找你有话说。”她也不忌讳金毛烂眼两个人，张口就说。

金毛两个人一听，立刻回避了。

“什么事？”我看屋子里没有别人了，就问道。

“我，你要回部队了吗？”黑牡丹突发此言，把我吓了一跳。

“回部队，怎么会？”

“怎么不会？听说，你为了解决被提前复原的问题，找到了军分区司令员。司令员出面，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既然部队处理你复原是错误的行为，为什么不能把你召回去？”

“如果部队想纠正自己的错误做法。纠正的方式很多。不一定要我回去。实际上，我就是觉得，被提前处理复原，就像是个人历史上的一个污点，应该早一点洗白它。

“如果让它装在自己的档案里，万一将来有什么好机会，人家一审查，就像是我有什么问题似的，会耽误人一生的。”

“哦，我以为你就是想重新穿上那一身衣服呢？”黑牡丹像是有点释然了，接着说道：“但愿你的问题解决后，不要离开我。

“说实在的，这些日子，你来之后，我觉得生活有滋有味的，万一你离开了，我会受不了的。不知道我这是不是痴心妄想？”

“谢谢牡丹姐这一份深情。我就想让部队在我的复原证书上注明“服役期满，准予复原几个字，至于穿不穿军装，回不回部队，我倒是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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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也是。君子，你是个农村户口，这一份工作来之不易啊！如果你重新入伍，重新复原，能不能安排工作，还不一定呢。所以，我觉得你保持现状最好。”

哦？我觉得这真是一个问题。现在的复原军人，安排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少。有的部队转业军官安置都困难呢，谁知道将来会出现什么情况？

可是，又一想，我已经是县城户口，殡仪馆职工了啊！将来的政策就算是哪来哪去，我也得被安排到县城啊！难道说，还会让我回农村？那也太滑天下之大稽了吧！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间传了敲门声。接着，刘馆长在外面提醒：“我，怎么下炉这么慢？外面的家属都等着急了。”

哦？！刘馆长这一提醒，我才知道是在工作岗位上。刚才只顾与黑牡丹聊天，把母亲的尸体忘了。这是刘馆长对自己客气，如果是换长别人，恐怕早就骂上了吧？

于是，连忙抱起尸体，按照操作要领，顺到火化炉里。接下来，喷汽油，打火，想正常操作，快一点火化完。省的家属们说这说那不满意。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这具尸体在火化炉里并不消停，刚刚一打火，就听到炉子里传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怎么回事？这么瘆人？！”黑牡丹听到这动静，吓得脸色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