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甘心错过么?”
源稚女真的动摇了。
没错,他不怕吃苦。
但任何与源稚生相关的事都能叫他害怕。
源稚生就是他的死穴。
“大人。”
樱井小暮叫他。
源稚女惊醒。
源稚女喘了两口气,回头对樱井小暮露出一个疲倦的笑。
他拍了拍樱井小暮的手。
“请不要太难为自己。”
“没事的,樱井。”
源稚女喝了口水,来不及休息,强行振作起精神,继续看起剧本。
源稚女当然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但时间真的不多了,在他这里休息两个字太奢侈,源稚女恨不得把每分每秒都用在剧本上。
背下来只是第一步,还得演绎,配得上哥哥,源稚女用风间琉璃的标准要求自己。
他当然知道这很难,源稚女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演员,就算数十年如一日沉浸在演艺事业的大师,面对风间琉璃的表演也会感动到热泪盈眶,区区天才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或许,只能说演员这份职业就像是为风间琉璃贴身打造的那般。
想要达到风间琉璃的水平,源稚女或许终其一生也看不到希望,更别说只是两天。
但源稚女不允许自己懈怠。
源稚女很明白,或许以他的天赋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希望,但如果不努力,是肯定看不到西望
咬牙前进,哪怕只是一步,这一步只有一寸,也是好的。
从白天到黑夜。
风间琉璃实在顶不住饿,就伸手去抓饭团,入手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源稚女浑不在意,只是一股脑往嘴里塞,两三口下肚,然后是下一个饭团。
应付着肚子,源稚女也没抬头,埋首于剧本,双眼全神贯注,虽然疲倦,但亮得出奇。
源稚女并不知道自己随意抓起就有温热饭团这件事背后,是樱井小暮付出了多少心血。
樱井小暮也不会叫源稚女知道。
因为在她眼中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
樱井小暮跪坐在源稚女身边。
她存在感很低,绝不会打扰到源稚女。
樱井小暮唇角微微扬起。
明明源稚女并未与她说话,樱井小暮眉眼间全是满足,似乎对这个女人来说,只是这样子留在源稚女旁边,看着源稚女的侧脸,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特别是源稚女的那双眼。
真迷人啊。
樱井小暮想。
奇怪,明明源稚女未曾点燃黄金瞳,只是一双普通的眼,但是在樱井小暮看来,这双眼却是比再威严的黄金瞳都要好看。
源稚女不知道多少次合上剧本。
他深呼吸,努力让凝固得浆糊一样的脑子动起来。
源稚女开始默背。
一句一句又一句。
樱井小暮神色微微一动。
她发现,大人这次背诵的时间,似乎比前几次都要更长。
樱井小暮意识到什么。
不光是存在感,她这次连呼吸也压抑到几不可闻。
这个房间似乎只剩下源稚女一个,他后方跪坐的樱井小暮,好似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
他继续背。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
没有磕巴,没有卡壳。
源稚女从来没有这样好的状态。
一口气顺畅无比。
直到最后一个字出口,源稚女缓缓睁开眼,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源稚女握了握拳。
“樱井!”
源稚女兴奋的回头。
“在的,少爷!”
樱井小暮也笑起来。
门外,路明非伸了个懒腰。
“不赖嘛。”
“既然这样的话。”
“让我想想,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源稚女好似听到幽幽的一声轻笑。
是风间琉璃么?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
源稚女并未在这声轻笑中听出风间琉璃的嘲讽。
…………
深夜。
藤
原勘助拉开门。
他投下巨大的阴影。
“哦。”
藤原勘助笑着。
“是你啊。”
“宇智波桑。”
源稚生微微点头。
“深夜打扰前辈,真是抱歉。”
“宇智波桑来找我,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么?”
源稚生微微鞠躬。
“一直听说前辈是高天原里最值得信赖的人。”
“我有一些表演上的疑惑,希望能得到前辈的帮助。”
藤原勘助笑的更狰狞了。
这是他开心的表现。
“好。”
藤原勘助让开门。
“来吧,宇智波桑。”
“我们进来说。”
盛情难却,源稚生随藤原勘助进门,和看起来粗犷的体型不同,藤原勘助的房间堪称精致,家具陈设,桌上笔墨摆放,尽皆整整齐齐,看得人赏心悦目。
书架满满当当,种类很杂,有漫画有杂志,也有心理学和天文学方面的专业书籍,从灰尘状态判断,这些书籍并非装点门面的摆设,藤原勘助都曾仔细阅读,床头柜上是一本英文大部头,小心的用枫叶标本书签夹着。
源稚生看到墙上悬挂的书法,墨迹淋漓的“花”,明显与座头鲸办公室的那幅字同出一人。
“这是?”
“哦,宇智波桑是在店长办公室看过吧。”
藤原勘助在沏茶。
他抬头看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活。
“在下拙作,入不得眼。”
茶盏被藤原勘助随意摆弄。
很快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完成。
源稚生饮下,微微挑眉。
“不错。”
他说。
“前辈是井上先生的学生么?”
藤原勘助很惊讶。
“学生实在不敢当。”
“我也只是有幸跟随过先生,在他身旁服侍了一段时间。”
“宇智波桑你……”
源稚生笑了笑,岔开话题。
他们口中的那位井上先生,是这个国家数得上的茶道高手,能喝得上他的一盏茶,已经不是钱的问题,那是身份的象征。
就连新近当选的议员也得上门,毕恭毕敬请来井上先生一盏茶。
而井上先生也只是源稚生日常喝茶在旁摆弄茶具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