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带特种作战小队赶到赵庄,与新兵大队碰面。
新兵们过来报到这天,从队长到士兵无不怀揣着兴奋,又夹杂着一抹忐忑。
他们在联盟军事基地训练的时候,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教官一脸不屑地说道:
就你们这点训练程度,跟我们当年比,那就算个屁,告诉你们,说老子心狠、变态?那是你们没有在我们周团长手上待过,我们周团长那叫一个辣手摧花,甭管是多犟的刺儿头,多铁的爷们儿,只要在我们周团长手上训练个几天儿,一准儿就变成服服帖帖的小娘们儿了……
此类话语数不胜数,新兵们会发现,在提到这个周团长的时候,将他们折磨得哭爹喊娘的教官们竟是会下意识地打哆嗦。
至于周团长是谁,新兵们自然不会陌生。
听说就在他们训练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这位周团长还在虎头山打了大胜仗。
在虎头山反扫荡战斗中,周团长率领一个营的人马,险些在阳村击溃日军一个大队。
这份战绩的确是令人震撼,佩服。
而对于这五百新兵们来说,他们即将见到的,是在他们训练时期听到过太多传闻的传奇人物。
其中不止是周卫国周团长训练部下时的“恐怖”。
新兵们更从联盟的教官们口中听说了太多关于周团长的传闻,中央军校第九期最顶尖的学生,更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还得到了提前半年毕业的机会。
从淞沪会战开始,率领战车营与日军交战,一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在退守苏州时,眼见日军嚣张,一怒之下掉过头来组织溃兵万余人,在苏州工事,直接挡住了日军一整支联队的进攻,为苏州百姓争取了转移时间。
守卫临沂的战斗中,周团长曾率领一个团的人马从正面直接冲击日军板垣师团主力。
这一桩桩一件件地累积起来,周卫国这个新兵们了解不多,有许多甚至素未谋面的中央军团长,早就在这些新兵们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邱明的命令下达,新兵大队改编为虎头山八路军独立营,并由周卫国担任独立营营长的时候,新兵们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是各个跃跃欲试,倒有些迫不及待地见到周卫国了。
就连参谋长李勇等人都在感慨,看来这批新兵交给在周卫国的手上,还真是交对人了。
杨大力同志雄赳赳气昂昂地率领着新兵大队前行,整个人挺直了胸膛,像是生怕别人不晓得他这好不容易熬来的新兵大队长的身份。
底下的士兵们与杨大力一起训练了两个多月,再加上杨大力虽然有些大大咧咧,性格中不乏重情义的成分,战士们与杨大力之间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有个队长在赶往阳村报道的路上,笑着对杨大力说道,“大力,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挺高兴的。”
杨大力脑袋一扬,乐道:“那还用说吗?告诉你们,咱们辛辛苦苦训练了这两个多月,现在终于到了检验真功夫的时候,这次回来,弟兄们和我一道,咱们痛痛快快地杀鬼子去。”
相比于虎头山的其他八路军队伍,毕竟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熏陶,这五百新兵战士们还是沿袭了在训练时的称呼,喜欢称呼彼此为兄弟。
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反倒更显得亲近,八路军里面有不少泥腿子将领,同样是这么带兵的。
那队长道:“大力,你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你是咱们新兵大队的大队长,按理来说,咱们新兵大队改编为独立营,你就应该是这个营长,可现在周团长来了,直接把你踢到了一边,按照你的脾气,难道心里就痛快?”
杨大力喝道:“他想得美,我杨大力管他是谁,要想让老子服他,除非他把老子打趴下,要是他被老子打趴下了,弟兄们,咱们可是说好了,这个营长你们还得让我当。”
队长鄙夷道:“大力,你就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咱们刚去基地训练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教官面前吹牛吗?结果转眼的工夫就躺在地上求饶了,那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我一时大意,再说了,刚去那会儿不是没学本事嘛!这次回来,咱谁也不服,要想让我杨大力服他,可没那么容易。”
“大力,你可别忘了,你这次面对的可是周团长!”
“我管他是周团长还是周营长,没试过他几斤几两,说什么老子也不信。”杨大力道。
“唉,你小子,还真是不栽跟头不死心。”
…………
双方见面的时候,杨大力倒是还暂时按耐了性子,指挥着队伍迅速地站成队列。
周卫国在新兵的排头面带笑意地站着,他的目光在杨大力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忍着好笑。
周卫国的目光何其得敏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多月的训练,的确是把杨大力改造了不少,甚至说是脱胎换骨,往那里一站,确实有几分军人的味道。
可杨大力稍微抬起的头颅,嘴角挂着的得意的轻笑,还有刻意眯着的眼睛,无不在告诉周卫国,这小子的老毛病看来还是没改,终于逃离了基地教官们的毒手,估计又想折腾折腾了。
“报数!”
周卫国下达命令。
两个多月的队列训练早让士兵们练就了令行禁止的习惯,站在排头的杨大力当即扭头报道:“一”
五列队伍同时向后报数,很快报数完毕,五百人一人不少。
周卫国开始讲话了,他朗声问道:“大家可都听说过我周卫国吗?”
有战士回道:“营长,我们听说过你,在训练的时候天天听,这几天回了根椐地还是天天听嘞!”
熟知自己手底下那帮子会教出怎样一支队伍的周卫国变了说话的风格,笑道:“这么说,老子在这虎头山比你们邱团长还出名呢?”
新兵战士们齐齐愣了愣,紧接着爆发出哄笑。
熟悉的口吻,仿佛昨日的教官还在。
老实说,虽然被基地的教官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在分别的时候,纵然知道双方身份有差,训练他们的教官多是国军的人,这些八路军新兵战士们还是在心底难以割舍,有不少战士甚至在临走前抱着曾经让自己十分痛恨的教官嚎啕大哭。
这种曾共同度过一个个风风雨雨的战友情怀,当真是难以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