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什么意思?”
朱涵纳闷地问道:“即便是没有多少人,这城外的地也不能荒废吧?这一路走来,我不知看到了多少荒地,要是那些地都能种上粮食的话!你这治下的百姓也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要是这些粮食都拿去卖钱,这得卖多少钱啊?有了钱,就可以买铁打造兵器武装士卒,有了士卒抵抗便能改善治下,这样一来,就会有流民投靠,如此周而复始,代郡焉有不昌盛之理?”
朱涵就是这么一个人,看不下的事情,他总是憋不住,这不,他与赵文才初次见面,他就当众揭了人家的短。当初他只是坐拥经县一地就有席卷天下之壮志,若是让他得到代郡的话,那将会距离他的豪情壮志更进一步。
就连戏志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替他解围道:“赵郡守,伯云他有些年轻!您还请多担待!”
戏志才也不知该说朱涵什么好了,他纠结了半天,这才憋出了个‘太年轻’的词汇。不管怎么说,郡守一职跟护乌垣校尉同级,人家再怎么烂,也轮不到朱涵来说,况且朱涵的级别还没有人家高,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哪里,哪里,朱军候一看就是性情中人,不妨事,不妨事!”
赵文或许是被同僚轻视惯了,亦或许是他本人的性情就很随和,听了朱涵的话后,非但没有恼怒,竟还对朱涵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哎呀,你看我这张嘴,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郡守你可别见怪啊!”
朱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赔罪笑道。
“唉,朱军候所言的办法,本官又何曾没有想过!我幽州男儿虽健勇,幽州突起更是名传天下,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似乎是被朱涵给挑起了心间往事,赵文一脸落寞地说道:“想当初我来到代郡上任之时,也是如同朱军候一样,满载抱负,一心想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事情,可这些年,朝廷对北方边地的掌控越来越弱,别说是雁门朔方一带内附的南匈奴,就连早已归顺汉庭的乌垣人也会时不时地叛变,十来年前朝廷讨伐凉州羌胡,征调数万幽州健卒西去,这一去,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被整编归入地方,都没人回来过,前些年凉州的边章、韩遂又叛乱,朝廷又征调了数万幽州健卒。”
“幽州属边地,与南匈奴、鲜卑、乌垣等异族的领地接壤,本就属于四战之地,每年都要打上几场,这青壮年是一年比一年少,再到现在,我们只奢望鲜卑人南下去别再杀人就成,至于粮食,我们代郡人本就稀少,种那么多的粮食也收不完,到头来还是一样便宜了鲜卑人,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不种!”
赵文叹息道。
“代郡当地就没有豪强世家?他们就愿意看着代郡就这样落寞下去?”
朱涵不解,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甚了解了!”
一谈到这些,赵文就连忙避开,显然他并不想这种事情上与别人辩论是非。
“哦!那我问你,雁门关的守将为何人?士卒几何?武器军备如何?”
见赵文不想说,朱涵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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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扯开了话题,问起了雁门关的事情。
“雁门关属雁门郡,其守将也是由雁门太守调配!”
赵文回道:“现在的守将唤作韩珩,乃是我们代郡人!守卒五百,大多也是我代郡子弟!”
“哦?我这就有些奇怪了,还请赵郡守为我解惑!”
朱涵纳闷道。
“朱军候有何疑惑,但讲无妨!”
赵文问道。
“既然雁门关隶属雁门郡,那为何守关之将却是咱们代郡的人?而且守卒也大半是代郡人?”
朱涵问道。
“这些年,朝廷对我们这些边地已经到了放任不管的地步!”
赵文被提及了伤心事,苦笑着回道:“虽说我是一郡之首,但混得还不如内地的一名县令,我们这些地方,连吃饱肚子都难,朝廷没有税收,自然也不会太过关注,只要地盘不丢,就是功劳一件。”
“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放任不管了?”
朱涵听得内心发凉,朝廷怎么就放任不管了?每年抽调兵力怎么就能想到?这不合理啊?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代郡跟渔阳、辽西、辽东等郡常年遭受鲜卑人的南侵,境内青壮是打一次仗少一群人,又得不到补充,加之又有南匈奴、乌垣人内附,掺杂其中,朝廷历次委派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花钱调任,谁都把这些地方当作混乱之地,百姓穷苦,官员们捞不到好处,蛮夷难驯,更是历任官员最为头疼的事情,久而久之,别说是朝廷了,就连一些豪门世家都不愿意往这些地方伸手。”
赵文叹息一声,回道。
“不会把!事情竟然严重到如此境地?”
朱涵听得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不管的地带自己居然会亲自见到,在前世他也听过一些三不管的地带,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暗藏凶机,但也是淘金者跟冒险者最为向往的地方,这里没有法律的约束,活着就是胜利。
“故而,我与雁门太守商议,约定我们两郡,一年守一次雁门关,今年正好轮到了我们代郡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