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心里忿忿不平,心想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让他看看,她们可不是什么长舌妇,而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少先队员。
一个就道:“我们今天的考试,是要考英语的,包括口语,土包子不知道学没学过英文呢。”
“没学过考个倒数就好看了!”另一个女孩子也马上说道。
一个男孩也加入战场:“倒数也不同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三就很不一样。”他见萧遥没跟自己说过话,很希望她能跟自己说话,因此说的时候,特地看着萧遥说的。
赵宇阳和张向上见他居然这样说萧遥,急了,马上叫道:“萧遥才不会倒数呢,她和萧博在我们公社可是考第一名啊!”
“公社第一名算什么,来到我们市里,就别做梦拿第一名了!”男孩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瞥萧遥,希望萧遥跟自己说一句话。
萧遥看也不看他,对赵宇阳和张向上说道:“你们不用跟他们说这么多。”
女孩子们看到了,马上起哄,说什么搞对象的话。
市中学的男生女生原本还不想管的,听到这里,纷纷皱眉头:“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快闭嘴,不许再说了。”
萧博本来是不想跟那几个女孩废话的,可是听到她们说萧遥和自己同学搞对象,马上生气了,走到说得起劲的几个女孩跟前,喝道:“你们再说一句试试?明明是学生,跟泼妇似的哔哔哔,实在太讨人嫌了。”
几个女孩听到他说自己讨人嫌,心里头那点子粉色泡泡瞬间破了,玻璃心碎了一地,眼睛一下子红了。
这几个女生是市中心小学的,和他们同校的男生见萧博欺负自己学校的女生,感觉面子上过不去,就站起来:“你干嘛呢?想打架?男同学是不跟女同学说话的,两个男同学帮你妹妹,被人说搞对象不是正常吗?”
萧博不好打女生,打男生可没有手软的,听到这男生居然这样说萧遥,马上冲过去,一拳揍了过去。
转眼间,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萧遥没料到居然打起来,忙也站起来,叫萧博不要打架。
可是萧博原就觉得没照顾好妹妹,让妹妹被人嘲笑,心里正气呢,又正打着,根本停不下来。
萧博虽然是初中生,可是由于营养不够,身高和打架的小男孩一般,不过他打小做惯农活,又经常漫山遍野跑,现在每晚还跑步回家,身体还挺结实的,打着打着就占了上风。
市中心小学的学生见了,马上上前帮忙。
赵宇阳和张向上一看,两个打一个,不行啊,当即上前帮忙。
很快,就演变成了打群架。
几个小男孩扭打成一团,扯衣服出拳头,发现打不过就上嘴咬。
萧遥见了,也冲上去,对着打萧博的就揍。
她还是像上次那样,仿佛无师自通,打得揪着萧博打的胖男孩直哆嗦,不住地往后退。
萧遥不解恨,又打了几拳,才去打另一个小男孩。
中心小学先前嘲笑萧遥的女同学看到萧遥居然也上来打架,想着自己人多,当即招呼一声,一起冲向萧遥。
市中学的男生女生原本以为,打几下就散了,没料到居然打群架了,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架。
市领导来到的时候,长红公社的四个学生和市中心小学的八个学生打成一团,最叫人吃惊的是,四打八,居然还隐隐占了上风。
各公社领导和校长跟着来,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
长红公社的校长最先反应过来,马上叫道:“萧博、赵宇阳、张向上,还有萧遥,马上住手。”
萧遥看到有人来了,想起上次哭诉大姑的事,马上抹眼泪,并开始劈里啪啦哭诉:
“他们欺负我,骂我是乡下土包子,穿的衣服打补丁,鞋子也是用火钳烧过的,还说我和哥哥的同学搞对象,我都不知道搞对象是什么,他们冤枉人!哥哥让他们不要说,他们还说,哥哥很生气,就和他们打起来,可是他们以多欺少……还几个一起打我!”
长得好看的美人,就算身上披的是麻袋,也还是好看。
萧遥就属于长得好看的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眼睛虽然不算很大,但是眼红红的带着泪光,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软。
大多数市领导和各公社的人,一颗心马上就偏向了萧遥。
再说,嘲笑萧遥的衣着,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打架的孩子,有的是某个市领导的孩子,可是这个市领导也着实不好说什么。
市中心小学的学生有恃无恐,他们是市中心小学的学生,家里跟领导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一个的爹还在上面呢,他们绝不会受到斥责的。
这是职位最高的市领导问拉架那几个初中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初中生心想,各公社的学生都在,他们撒谎转眼间就要被拆穿,而且萧遥看起来着实怪委屈的,就纷纷表示,萧遥说的基本属实。
市领导听了,就看向市中心小学的学生,面容严肃:“嘲笑别人的衣着,这是一种不礼貌。你们过得好,是因为你们住在市里,得到的资源多。其他学生衣着有补丁,是因为他们住下乡下,资源不及你们。可是这些,都是你们父母带回来的,和你们本人没有关系。”
小学生们听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被领导斥责了,都很委屈。
他们是嘲笑那些土包子了,可是土包子们也打了他们一顿啊,而且打得可疼了。
市领导训了一顿,这才看向萧博,放缓了语气:“作为学生,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以后可不许打架了。有什么委屈,跟大人说。”
长红公社的领导马上道:“萧博和萧遥的父母去世几年了,这些年是萧博跟小大人似的拉扯妹妹大的,习惯了自己解决事情。”
市领导一愣,问道:“没有其他亲人了?”有亲人,肯定要照顾小孩子的。
长红公社对萧媛那点子破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也不能直接告状,就说道:“这两个孩子祖上成分不好,大姑思想觉悟高,跟娘家划清界线,就没怎么接触,算下来一年也没探望够一次的。”
这话一出,几个市领导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看萧遥和萧博,见两个孩子都生得好,虽然穿的衣服打了好些补丁,但都洗得很干净,显然是爱干净的孩子,又想到小兄妹俩都能来市里参加比赛,必定是因为成绩过硬,印象又好了几分,上前拍了拍萧博的肩膀:“好孩子,有出息!”
赞完又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过你要照顾妹妹,以后还是不要打架了。你若被打伤了,就没人照顾妹妹了。”
萧博性格执拗,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当下就道:“我不能让人欺负我妹妹。”
正在抹眼泪的萧遥,眼眶一下子热得不行,感动的泪水哗啦啦地流。
几个市领导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都很是感慨,纷纷赞萧博是好孩子,又安抚萧遥不要哭。
那几个市中心小学的同学,被训了一顿,接着被晾在一边,都觉得市领导偏心。
萧遥不哭了,考试竞赛才开始。
首先是笔试,一张试卷,里头有语文数学英语三科的知识。
纸笔都是中学提前准备好的,萧遥拿起笔,飞快地作答起来。
她和萧博一样,也担心自己学到的英语无法应付试卷上的内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毕竟她野心大,是想要一等奖的凤凰牌自行车的。
可是做完了这份试卷,萧遥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笔试的英语,根本不难,她都会。
如今,需要担心的是英语口试。
口试主持是一个中年男人主持,市中学的几个学生见了都低声讨论:“怎么不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这是怕我们作弊吗?”
这时市领导上去致辞,又由市中学的校长介绍考究口语的人:“这位是徐汝善同志,刚进入外交部工作,此次回来搞档案,得知我们市里有这么个比赛,特意过来看看,并且充当口试考官。”
所有参赛者一听,这居然是外交部的,顿时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名叫徐汝善的中年男人。
他们知道外交部代表着什么,因为敬爱的周总理,也是外交部的!
能和周总理呆在一个地方的人,绝对很厉害!
徐汝善笑着上前说道:“我的天赋不算杰出,这把年纪才入外交部,不值得骄傲,未来啊,还是得看你们。”
之后开始口语考试。
规则是参加竞赛的学生们站在教室外,叫到名字就从前门进来参加考试,考完从后门离开,考完的考生和还没考完的考生,不可以交流,考试成绩统一在午饭后公布。
第一个学生进去了,其他学生都凑到窗口往里看。
当看到市领导、各公社领导及考官坐了一大片,学生单个站在他们面前,许多人都觉得压力非常大。
当即就有学生手脚冰凉:“怎么办,这么多领导在,我一定会紧张的!”
果然,第一名参加口试的学生出来时一张脸跟熟了的虾似的,红得吓人,脸上则是差点哭出来的表情。
和他认识的马上问:“怎么样?”
“我紧张,根本不知道回答了什么。”第一名参加口语的学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大家发现他是市中学的男生,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居然也表现这么差,顿时都灰心丧气起来。
赵宇阳听了,也十分紧张,根本静不下心来准备,走来走去,急出了一身汗:“我好紧张啊,我怕到时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萧博道:“你不好好准备,到时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不是更丢脸吗?”
赵宇阳受到了会心一击,虽然还是紧张,但还是开始勉强自己念念有词复习学过的单词和句子。
其他学生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当即也赶紧念念有词,开始复习。
萧遥和萧博排在中间,和其他学生一样,在进去之前,都念念有词,一再复习之前学过的单词、短语及学过句子。
进去的学生,大多数涨红着脸沮丧地走出来,其中也有几个表现很不错的,但都是市中学和市中心小学的学生。
他们毕竟是生长在市里,见多识广,远不是农村孩子可比的。
萧遥怕萧博紧张,想到很快就轮到自己进去考试了,不提前安抚好萧博就没时间了,就说道:“哥哥,你平时跟小大人似的,和其他大人挣工分,你应该不会紧张吧?”
萧博其实也很紧张的,毕竟面对的是市领导,还有外交部的人呢。
但是面对妹妹的目光,必须不能说紧张啊,当即摇摇头:“我不紧张,我经常面对人,怎么还会紧张?!”
萧遥目露星星:“哥哥真厉害!”
萧博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觉得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再一想,自己平时也经常面对大人,甚至为了上中学,于赶集日在中学校门口大闹呢,那个时候,围观的人可比里头的考官多!
想到这里,他心里头的紧张又减少一些。
进去的顺序是打乱的,萧遥在萧博前面考试。
萧遥微微有些紧张,不过这份紧张不是因为里头有很多领导,而是担心自己表现不好拿不到一等奖的紧张。
徐汝善先问萧遥叫什么名字,来自打哪里,听到萧遥都回答对了,就继续问他家里有几口人,最喜欢的运动是什么,最崇拜的人是谁,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萧遥一一认真回答,在回答到喜欢吃什么时,犹豫了一下,才侧着头眨巴着眼睛说是米饭,因为吃饱饭的感觉很好。
徐汝善听着萧遥的回答,目露异彩,因此在问完之后,特意又用汉语问了一句:“你的英语是跟谁学的?”
萧遥有点迟疑,看了一下长红公社领导和校长,回答道:“主要是看字典慢慢学的,生产队的两个知||青也指点过我们。”她不想撒容易被拆穿的谎,也不想让两个知||青集火,就这么说,让两个知||青身上的责任少一些。
徐汝善听得吃惊,问到知||青的年龄和来到长红生产队的时间之后,就更吃惊了,又道:“你可以把刚才的回答用英语说一下吗?”
这次,涉及“字典”“生产队”“知||青”等词汇,对大学生来说也算超纲了,可他不知为何,总有总感觉,觉得萧遥或许会有让他满意的答案。
萧遥没有多由于,就用英语说了起来。
这几个词汇,因为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她背字典时,是特地翻过研究过并且记忆过的,所以她回答起来没有丝毫迟疑。
徐汝善听她回答完,马上喝彩:“好!太好了!”说到激动处,就要起身,但想到这是竞赛,只得强压着激动,和善地对萧遥说道:“你的口试考试结束了,可以先出去了。”
萧遥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名市领导问徐汝善:“这孩子的表现是不是很好?”
“非常好!”徐汝善的声音里满是赞赏:“这绝对是外交部的好苗子!语言天赋和记忆力都是上佳的,好好培养一下,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一名市领导忍不住问:“会不会是她口中那两个知||青教的?”
徐汝善道:“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特地问了一下两个知||青的年纪和下乡时间,由此确定,那两名知||青本身的水平如何。根据我问到的时间和年限,我可以确定,两名知青的水平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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