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管事一怔,上下打量了萧遥一眼,继而笑道:“姑娘莫与我开玩笑,你便是拿粉将脸蛋抹黑了,我也看得出,你不过十多岁的姑娘家,如何做得厨娘。”
萧遥微微一笑:“你既不信便罢。”说完转身便走。
柳大管事见她如此干脆利落,忙叫住人:“姑娘且等一等——”
萧遥停下脚步,看向柳大管事。
柳大管事伸手比向旁边一个待客的厢房:“姑娘,不如借一步说话?”一边说一边让二管事在这里看着。
萧遥点点头,跟柳大管事进入旁边的厢房。
柳大管事亲自奉茶,又与萧遥互通姓名之后,才谨慎地对萧遥道:“姑娘既来自荐,又说得如此笃定,想来话是必定不假。只是这两日因着酸菜鱼片,我们酒楼的声誉大为受损,我便得谨慎些,不知姑娘可能理解?”
萧遥点点头,问道:“可需要我将酸菜鱼片做出来再决定是否招揽我?”
柳大管事笑道:“萧姑娘说话就是爽快。”
萧遥点头:“可以。只要材料备齐,我随时可以开始。只是,如今这道菜是我立身的根本,我做菜时,身旁不得有人。”
柳大管事马上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们的灶位,都是独立的。”
当即,他便带萧遥进入后厨,并命人按照萧遥的要求,将所有材料备齐。
萧遥拿到材料,便忙碌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一道新鲜的酸菜鱼片便做出来了。
柳大管事闻着这更纯更香的酸菜香味,心中已有几分相信萧遥的确是从萧府出来的厨娘了——至于萧遥为何好好的萧府不肯待,却出来单干,柳大管事年过半百,用脚指头想也知,不是权力斗争,便是后院倾轧,看萧遥的模样儿,后者可能性更大。
用筷子将鱼片夹进嘴里,慢慢品尝起来,柳大管事惊艳得睁大了眼睛,忙不迭地将鱼片吃进去,又夹起第二片。
他接连吃了几片,这才不住地点头:“肉质鲜嫩醇滑,的确是无上的美味。萧姑娘,如你不嫌弃,我们状元楼欢迎你。”
萧遥笑道:“这个不忙,我是有条件的。”
柳大管事笑着问:“有什么条件?你且说来,若我能答应,必答应你。”
言下之意,若太过分,只怕便不能答应了。
萧遥含笑说道:“第一,我在厨房,只负责做菜,旁的不归柳大管事你管,当然,我可以保证,不会做出有损状元楼声誉之事。第二,我目前会做的菜只有三道,又一道正在琢磨,之后会一直学做新菜式,我想状元楼鼎力相助。而且,这道菜式的所有权,还是归我。第三,我们是雇佣关系。第四,状元楼需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帮我阻挡所有不怀好意之人。”
柳大管事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这第三第四点尚可,第一第二点,未免叫人为难。我毕竟只是个管事,这种事只怕坐不了主。而东家呢,面对如此过分的要求,怕也是不能答应的。”
萧遥笑道:“没关系,能答应便答应,不能答应便不答应。天下有的是厨子,你们想必能找到更好的。而应该也有酒楼更适合我。”
柳大管事一听,心中就是一顿。
如今酸菜鱼片在京中炙手可热,若萧遥去了别的酒楼,只怕能招徕无数顾客,甚至把状元楼的食客给抢走。
想到这里,柳大管事便问:“萧姑娘,你学厨,大概多久了?”
萧遥算了算,说道:“加上练习刀功算,应该有三个月了。”
柳大管事一听,三个月便有三道拿手好菜,还有一道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当即说道:“本来,萧姑娘的条件还叫人为难的,不过萧姑娘仅三个月,便能有如此成就,可见天赋惊人。你且等着,我即刻便去与东家商量,力劝东家答应你的条件。”
萧遥含笑点点头。
柳大管事很快急急忙忙地去找自己的东家,镇国公。
镇国公听完柳大管事的话,差点将嘴里的差给喷了出来,呛了几下,忙问:“你说什么?来的厨娘,自称是从萧家离开的厨娘,会做酸菜鱼片?”
柳大管事忙点头:“我虽不曾尝过萧家的酸菜鱼片,可亲口尝过萧姑娘的酸菜鱼片,的确是美味佳肴。”
镇国公忙道:“答应她。”又看了看天色,“走,老夫与你一道去会一会她。”
萧遥见柳大管事带了一个满身威仪的老者前来,知道这是东家,便上前打招呼。
镇国公看着萧遥,见她面貌五官无处不美,若洗去脸上的黑粉,还不知是何等的绝代佳人,当即道:“你的条件,老夫答应。不过,你若做出了什么新菜,老夫要第一个尝。另外,我希望可以用钱买你的菜谱。”
萧遥点点头:“若价格适合,我会卖的。”
镇国公哈哈笑道:“萧姑娘够爽快。你且放心,你是我状元楼的厨子一日,我状元楼便庇护你一日。”
萧遥笑道:“谢过东家。”
之后,便是写文书确定雇佣关系。
这雇佣年限,萧遥只肯签一年。
镇国公见只是一年,急了,忙问道:“萧姑娘难不成还要到其他酒楼去?”
萧遥道:“实不相瞒,替人干活,终究不如替自己干活。我将来,或许自己开个铺子。到底何时开还不定,故此我不想一次性将自己卖太长时间。”
镇国公听了,沉吟半晌说道:“若你要走,提前三个月与我说。”
萧遥道:“与柳大管事说如何?”
镇国公笑起来:“与他说也是一样的,他会来寻我。”
此事便这么说定了。
镇国公给萧遥开出的月俸,是20两银子。
这是教书先生一年的收入,是大户人家主子太太一个月的月银,算是高收入了。
萧遥对此没有意见,很快签订文书。
文书签定,镇国公当即就要求萧遥给他做一道酸菜鱼片解馋。
萧遥也不推辞,当即走马上任,另做了一道鲜香扑鼻的酸菜鱼片出来,给镇国公吃。
镇国公吃到第一片鱼片,当即马上点头:“正是这个味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柳大管事听了,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在镇国公专心用膳时,他带萧遥去后厨熟悉她的灶位,同时熟悉其他厨子。
萧遥看到,这后厨很大,分备菜的区域与做菜的灶位,每个人有一灶二灶三灶,还有小灶,做什么都能满足,因此心中很满意。
见每个人的灶位之间,还是隔开的,就更满意了。
柳大管事给她的灶位与其他人的灶位隔了一个大架子,看起来颇为独立,就更让人满意了。
后厨的厨子们见先前进来做了两回酸菜鱼片的姑娘居然成为了酒楼里的厨娘,都很吃惊。
柳大管事笑道:“东家在外头,吃萧姑娘做的酸菜鱼片,赞不绝口,当即就决定聘请萧姑娘成为状元楼的大厨,希望诸位和平共处。”
众大厨听了便知道,这位萧姑娘不是普通的厨娘,还是东家十分满意的厨娘。
萧遥就此安顿了下来。
下午,柳大管事笑容满面地迎客,见了平时常来的食客,说道:“徐老爷,因着昨日酸菜鱼片闹得很不愉快,我们竭尽全力,如今终于请到做酸菜鱼片的大厨前来,徐老爷可还想点这道酸菜鱼片?”
徐老爷当即怀疑地看向柳大管事:“当真么?可不是骗人的罢?”
柳大管事笑容满面:“此事千真万确,我如何能骗你?”
徐老爷当即道:“那便点这道菜,若做得不好吃,我可是要与你说话的。”
柳大管事含笑点头:“到时任徐老爷处置。”
徐老爷见柳大管事如此肯定,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他耐心等待着,约莫一炷香时间,带着浓香的酸味儿便传来了。
紧接着,店小二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到了桌上。
徐老爷闻着这香味儿,心里多了几分期待,再看这道菜,见金黄的汤,白色的鱼片,绿色的小葱,红色的辣子,颜色煞是好看,光看着就叫人胃口大开,忙拿起筷子夹鱼片。
这时肩膀忽然被重重一拍,接着身后有人道:“老徐,你傻了么?谁不知道这状元楼的酸菜鱼片是骗人的?你竟还上当?”
徐老爷筷子上的鱼片顿时掉了下去,他转过头说道:“柳大管事与我说过了,状元楼请到了那位大厨,这是最正宗的酸菜鱼片。”说完,重新夹鱼片。
来人听了,便在一旁站着,道:“骗人的罢?据说那厨子是萧府的人,如何能来到状元楼?”
说完见徐老爷闭着眼睛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说道:“老徐,当真好吃么?你别顾着自己尝,与我们说一说啊。”
徐老爷睁开双眼,见四周不知何时,围了几个老饕,便点头:“的确是美味佳肴,与我在萧府上吃到的一般美味。”说着又伸筷子去夹鱼片。
轰——
食客们顿时轰动了,马上叫来店小二,特地点一道酸菜鱼片。
不一会子,状元楼便满是带着酸菜鱼片特有的香味。
越来越多的食客闻风而来,状元楼很快便满人了,可还是有客人进来。
柳大管事从笑得合不拢嘴到发愁,不过是一个下午的事。
萧遥忙完一个下午,甩着发酸的手找到柳大管事:“这酸菜鱼片,每日限定份额。”
她可不想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做酸菜鱼片。
柳大管事略一想,便点了头。
这限定份数,一来可以推高酸菜鱼片的名气,所谓物以稀为贵嘛,二来可以让萧遥空出时间琢磨其他菜式——柳大管事相信,以萧遥的天赋,有时间琢磨,一定能做出更多的好菜。
萧遥见柳大管事点了头,便问道:“一日三十份,够了罢?”
柳大管事听了,沉吟道:“三十份,会不会太少了些?厢房便有十间,加上大堂,怕是一轮便没了。”
萧遥道:“那你打算做多少?要限量,这份量便不能太多。”
柳大管事想了想,说道:“起码做五十份罢。”
萧遥点点头:“可以。”
自己回房洗漱完毕,便出了酒楼,看看夜里的街道。
此地有宵禁,但是禁得挺晚,因此此时还挺热闹的。
仍旧是春寒料峭,街道上人人穿得颇为臃肿,只那些在街边的乞儿,仍旧衣衫单薄,在春寒里瑟瑟发抖。
萧遥看着,动了恻隐之心,便转身回了酒楼里,直奔后厨。
正在后厨盘点的柳大管事见了,便道:“我知你想要做什么。可是,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
徐老爷筷子上的鱼片顿时掉了下去,他转过头说道:“柳大管事与我说过了,状元楼请到了那位大厨,这是最正宗的酸菜鱼片。”说完,重新夹鱼片。
来人听了,便在一旁站着,道:“骗人的罢?据说那厨子是萧府的人,如何能来到状元楼?”
说完见徐老爷闭着眼睛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说道:“老徐,当真好吃么?你别顾着自己尝,与我们说一说啊。”
徐老爷睁开双眼,见四周不知何时,围了几个老饕,便点头:“的确是美味佳肴,与我在萧府上吃到的一般美味。”说着又伸筷子去夹鱼片。
轰——
食客们顿时轰动了,马上叫来店小二,特地点一道酸菜鱼片。
不一会子,状元楼便满是带着酸菜鱼片特有的香味。
越来越多的食客闻风而来,状元楼很快便满人了,可还是有客人进来。
柳大管事从笑得合不拢嘴到发愁,不过是一个下午的事。
萧遥忙完一个下午,甩着发酸的手找到柳大管事:“这酸菜鱼片,每日限定份额。”
她可不想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做酸菜鱼片。
柳大管事略一想,便点了头。
这限定份数,一来可以推高酸菜鱼片的名气,所谓物以稀为贵嘛,二来可以让萧遥空出时间琢磨其他菜式——柳大管事相信,以萧遥的天赋,有时间琢磨,一定能做出更多的好菜。
萧遥见柳大管事点了头,便问道:“一日三十份,够了罢?”
柳大管事听了,沉吟道:“三十份,会不会太少了些?厢房便有十间,加上大堂,怕是一轮便没了。”
萧遥道:“那你打算做多少?要限量,这份量便不能太多。”
柳大管事想了想,说道:“起码做五十份罢。”
萧遥点点头:“可以。”
自己回房洗漱完毕,便出了酒楼,看看夜里的街道。
此地有宵禁,但是禁得挺晚,因此此时还挺热闹的。
仍旧是春寒料峭,街道上人人穿得颇为臃肿,只那些在街边的乞儿,仍旧衣衫单薄,在春寒里瑟瑟发抖。
萧遥看着,动了恻隐之心,便转身回了酒楼里,直奔后厨。
正在后厨盘点的柳大管事见了,便道:“我知你想要做什么。可是,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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