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捻了捻最后扎进殷维身体里那根银针,抬头看向殷维:“还痛吗?”
殷维垂下眸子,看向抬眸看着自己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全世界,他手背上的青筋急促地跳了跳,俊脸虽然看着还是面瘫,但是眸子里带上了丝丝激动,他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眸,沉声道:“还是有点疼。”
自从出事后,他下半身,便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而现在,他感觉到了疼痛。
萧遥点了点头:“那就继续扎针吧。”说完坐在殷维身旁,时不时用手捻着银针动一动。
一旁的林女士十分激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之后,连忙问:“萧遥,阿维他觉得有些疼,是不是表示你能治好他?”等觉得差不多了,她将银针□□。
萧遥侧着头想了想,说道:“应该差不多。”
林女士顿时喜极而泣,不住地对萧遥说谢谢,又看向殷维:“阿维,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抓向殷维的大手。
殷维不住地点头,握住自己母亲激动的双手,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向正在专心地给自己捻银针的萧遥。
他以为她是个骗子,却不想,她居然是他的救赎。
卢思雅和袁语岚此时全都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十多分钟,萧遥将殷维身上的银针拔下来,对林女士说道:“我开张药方,你按照药方找药材,每天给他泡澡。”
林女士二话不说就去拿纸笔给萧遥,将纸笔给萧遥之后,又连忙吩咐阿姨去给萧遥做下午茶。
萧遥斟酌着写了一张药方,刚写完便忍不住打哈欠,她知道,自己这是要昏睡了,于是看向林女士:“林女士,我的房间在哪里?我需要休息了。”
虽然她给自己针灸,已经缩短了昏睡的时间,可一直没根治。
林女士回来时就让阿姨把房间收拾出来了,此时听到萧遥问自己,忙道:“在这边,我带你过去。你母亲当真跟你一个房间么?可要我另外安排房间?”
萧遥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道:“不用,她跟我一个房间。”又急急地说明情况,“在我醒过来之前,我妈妈会守着我,你们不要试图闯进来,从窗户给她送吃的就行。至于我,给我准备一些水,我妈妈会喂给我的。”
她说完看到床,马上加快脚步躺了上去,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季翩然马上将林女士和跟来的阿姨拦了下来,自己则进去将门反锁了。
客厅内,卢思雅和袁语岚对殷维嘘寒问暖,但殷维从来就不是个温和以及多话的人,只用鼻音回答了两句,便提出要回房休息了。
卢思雅听了,忙就要推殷维回去,却被殷维阻止了,只听殷维道:“等一等。”
未几,亲自去厨房吩咐阿姨送什么东西去萧遥房间的林女士走了出来。
殷维问道:“安顿好客人了么?”顿了顿,又问,“萧遥没事吧?”他平素不关注网络上的消息,并不知道萧遥的事,但是刚才看到萧遥打着哈欠快速去找地方睡觉,也看出不妥来,此时才有这么一问。
林女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一进去就倒床上了。我要进去看,萧遥妈不许我进去。”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哎,好好一个小姑娘,居然这样命途多舛,真真叫人心疼。”
殷维听了没有多问,眼角余光扫到客厅门口,见男看护小陆回来了,便让小陆推他回房睡觉。
两个小时后,小陆来帮殷维起床穿衣,见殷维似乎没睡着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讶异,但是这个殷维这个雇主历来不喜欢看护多话,所以他也没多问。
萧遥是第二日清晨时分醒来的,醒得很早。
她揉着眼睛起来,快速去洗漱之后,便去厨房找吃的。
去了厨房,见早餐还没好,她只得到花园子散步。
殷家这园子很大,不像北方的四合院,倒像是南方的园林,有山有水,十分清幽。
萧遥慢慢散步,走到一大片月季花圃前,见月季花苞上带着露水,似乎正打算盛放,不由得驻足站在旁看起来。
看了一阵,忽然听到上方传来殷维磁性的嗓音,他似乎正在通电话,说道:“是请了萧遥来针灸,不知温太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萧遥听到“温太太”三个字,马上想起苏晴月。
难不成,此刻和殷维聊电话的,就是苏晴月?
如果是,从两个人一大早就聊电话来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简单才是。
萧遥正想着,上头殷维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又响起:“既然如此,我们合作愉快。”随即,便挂了电话。
萧遥自从见过苏晴月的卑鄙手段,遇到任何事情涉及到苏晴月,都会往阴谋诡计里想,此时听到殷维说合作愉快,马上便多想了,甚至怀疑苏晴月知道自己来了殷家,所以跟因为合作害自己。
不过她转念又想到,殷维也不至于这么傻才是,毕竟他的腿,还得靠她呢。
但是,抱着防人之心总没错的。
萧遥想到这里,忽听殷维在叫自己:“萧遥?”
她抬起头,看向上方的殷维:“我来看花,不是故意偷听的。”
殷维低头看着萧遥,她身前身后皆是各式月季花苞,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如同大师创作的名画,不由得翘起嘴角:“我知道。”
他一出来就看到她了。
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的双腿有救,心情止不住地就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