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令,令左路十万铁蓓军绕道敌后,接替羽林军之空缺,堵死敌军逃离路线!
再令,令右路十万铁蓓军撤回本阵,护卫望塔,以防万一!
再令,全军死战!
无论何人,不可后退一步!
违者,督战队立斩不赦!”
听着洛浩言的命令,廖鹏等人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
“上将军,不至于吧?
就算那御林军的实力超出情报,也用不着这般慎重吧?
更何况,若是对方突然转道欲要撤离,两侧兵力薄弱之下,可拦不住对方。
届时,岂不是白白错失全歼敌军的良机,让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去?”
廖鹏惊疑不定,忍不住出声质疑。
洛浩言似是懒得解释,沉着脸摆了摆手。
“诸将各自归阵,执行军令!”
“诺!遵上将军令!”
其他将领自是不敢反对,恭敬领命后,各自踏空快速离去。
廖鹏动了动嘴唇,终还是轻叹一声,摇摇头飞离望塔。
“原本以为,此战会轻松到无趣。
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有趣,当真是有趣的紧。”
等到一干将领尽数离去,洛浩言忽然喃喃出声。
神色有讶异,有期待,有凝重。
甚至,还有一抹不安。
他洛浩言之所以能被大齐之人称为军神,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有一点很关键。
那便是——知彼知己、料敌先机,以谋而后断!
他几乎从未打过没有准备的仗,所以他总能清晰的把握各种敌我条件,然后利用他的谋略化劣势为优势,在逆境之时也可扭转战局!
但眼下的遭遇,却让他生出了措手不及的不安感。
因为敌军的实力与他所知的,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哪怕做出了最为稳妥的布置,他依旧感觉不是很安稳。
……
大战刚一爆发,震天的喊杀声便从未间断。
及至夜幕退却、天色放明,这方战场早已狼藉一片、尸横遍野。
篝火的残渣混合在红色的土地上,也夹杂在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中,竟描绘出了几分地狱般的景象。
从高空俯瞰而下,只见一支主色为银、辅色为红的骑兵队伍,正以雁形阵朝东方肆意冲击。
在雁形阵的后方,是遍地的尸体。
而在雁形阵的前方,则是阵型混乱、不断倒退的二十余万黄甲军队。
只不过,这些黄甲军队的速度明显不及追击的骑兵,不断有人被淹没在云豹的铁蹄之下,而后化为一滩滩奇形怪状的肉泥。
“羽林军!冲锋!”
一声大喝忽然传来,拉近了视线。
只见在那些溃散军卒的后方,一支二十来万、身披重铠、骑跨青眼狼的重骑兵正在不断提速反冲。
途中即便遇到了溃散的友军,也会直冲而过,碾死在当场!
而为首大喝之人,正是廖鹏。
只不过,此时的廖鹏,喝声虽雄浑,眼神却颇有些惊惧。
因为大齐的百万大军而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万。
敌军实在太过凶悍,凶悍到竟然连向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铁蓓军都开始了溃逃!
哪怕督战队已经斩杀了数千人,哪怕督战队的刀刃都被砍的卷了刃,却仍旧无法阻止溃逃之势。
廖鹏实在难以想通,敌军究竟有着何样的魔力,竟然将他们逼到了这一步!
而今,唯一能够一战的,也就只剩下他的二十万羽林军,以及后方的十万铁蓓军。
至于眼前这些正在哭爹喊娘、四处逃窜的友军,他已经不抱希望。
不过,他仍旧抱有战胜对方的信心。
因为按照常理而言,此时的御林军,应该已经到了极限。
只要自己的羽林军能够抗住对方的猛冲,遏制对方的冲速,那敌军提着的那口气必然被打断。
届时,胜利终归会属于他们!
时间在流逝,溃逃的大齐军卒夹在两军之间,几被踩踏一空!
某一刻,当风声似乎凝滞下来时,两支重骑兵终于狂野的碰撞到了一起。
“轰!!”
一波沉闷的巨响突然拔地而起,好似山峦倾倒、大地震颤!
在这样的巨响中,兵器的交击声反而被狠狠地压了下去,几乎很难听到。
不过这一切对于廖鹏都不重要,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敌军的异常。
就在方才,他的枪尖明明刺穿了敌军一名校尉的胸膛。
可那名校尉却并未死去,反而冲着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转手就劈杀了自己旁侧的一名小将!
再抬眼一扫,入目所见,更让廖鹏手脚发凉。
敌军明明有人被刺穿了腹部,可除了武器上沾染的鲜血外,竟不见对方的伤口喷血,而且看状态就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的明明被砸歪了脑袋,可再一扭头,又生龙活虎的继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