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邵敏没有理会有些发愣的鹿九里及贺半城,而是朝着自然而然靠近到旁侧的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翁抱拳一礼。
“不知,在下所言可对?”
那老翁停下独轮车,讶异的看了一眼邵敏,感慨传音道:
“很不错,我们这组已经给了你甲上的评价。”
传音的同时,老翁借着擦汗的空当不着痕迹的递出一个竹签。
“请尊客从宏文馆侧门进入吧,敲门后出示竹签便可通行。”
邵敏扫了眼竹签上写着的“甲上·南三组”的字样,却是并未去接,而是笑吟吟的传言道:
“事实上,有一点在下并未说出。
真正的测试应该是从五里外的崇德门便已经开始,想来其他三个方向也一样。
至于三百丈之范围,只不过是宏文馆为大才之人给出的一点隐性提醒。
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老翁双眼微眯,颤巍巍的取下了破损的斗笠轻晃着扇风。
“倒是我等眼拙了,以尊客之才,当得起这双甲的入门之评。”
邵敏低头,只见那老翁手中竹签上的字迹,不知何时已变为了“甲甲·南”的字样。
伸手接过后,邵敏再度传言道:
“不知这最高的评级可是三甲?在此之前,又可有人获得过三甲之评?”
老翁并未回应,戴好斗笠后,又慢腾腾的推着独轮车继续前行。
邵敏眉头微蹙,眼看着那老翁越走越远,眼中也终于闪过失望之色。
这失望既是因为未能得到答案,也是因为她无法得知自己为何没能得到最高评级的原因。
也就在此时,那老翁的传言忽然再度响起。
“三甲之评非人力可得,双甲已是极限,尊客,乃是第三位。”
邵敏不由愣然,神色恍惚。
非人力可得?
那三甲的评断依据究竟是何等严苛?
该不会,诡相苏长宏设立这三甲的名头,其实根本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只是为了给其他贤才一个警醒,告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自大?
还有,自己竟然是第三位?
那前面的两人又是何许人,他们的才学与智略当真能与自己相比?
“公子,公子?”
贺半城的呼唤声将邵敏惊醒,再度扫了眼周围一眼后,邵敏长出一口气,抬步转向。
“走吧。”
……
宏文馆五楼。
“苏少,苏少,我说的是真的,长风勾栏里新来的那位清倌人真的是至圣宗的圣女啊!
那狐狸媚子长得跟个天仙似的,也是清正孤傲的紧,但正是她的这副姿态才更诱人啊。
那媚子一个勾眼便能迷倒一大片痴客,已经成了威压各处勾栏瓦肆的当红头牌之一。
这样一个绝色,她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啊,而且还是相当于帝女的圣女。
这您要是不抓紧拿下,可就要白白便宜了别人啊!”
楼道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围着苏瑜不停地劝说着。
苏瑜却是一脸不耐,边走边骂道:
“吴文浩,你要是再跟我说这些,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打个半死?”
自那件事后,苏瑜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一觉睡下之后第二日便再也无法起来。
虽然他老爹已经给了他准话,但内心的惧怕还是让他无法安心。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变得无比老实。
因为他老爹已经放了话,但凡自己再惹出一点儿事来,哪怕是吃花酒后对清倌人动手动脚,也绝对亲自砍了他!
更不用说,他一直都在担心那位主宰在遣人盯着自己,但凡弄出点事肯定会料理了他。
因此,当眼前这位工部尚书的儿子提出这茬,他非但没有蠢蠢欲动的想法,反而还心头直跳,生怕这是有人在给自己布局。
“不是,苏少,你这是作甚?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那媚子真的是人间绝色啊,她……”
吴文浩正说着时,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
当余光看到寒光慑人的剑身时,吴文浩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退后。
“苏少息怒、息怒,不说了,不说了……”
“吴文浩,我警告你,你若是想死就自己去,千万莫要牵连到我!”
苏瑜恨恨的收回长剑,咬牙切齿道:
“你个长脑袋不如长屁股的东西,倘若你说的那人真的是绝色,凭你我也敢觊觎?
你当真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吴文浩闻言又是一愣,不过在顺着苏瑜的目光望到了窗外的一队东厂番役时,终于回过了神。
那一瞬间,吴文浩竟是身子一抖,而后脸色苍白、有些腿软的伸手抓住旁边的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