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侍女领着一位穿制服的男人来到绘梨衣的门前。
绘梨衣把和sakura的聊天记录展示给男人看,男人点点头,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利用绘梨衣的账号和sakura交流,在软件里安装上qq,并互加好友,然后功成身退,与侍女一同退离。
“这样就可以了吗?”绘梨衣给加了备注的sakura发消息。
她的头像是一颗盛开的樱花树,而sakura的头像则是一只贱贱的熊。
绘梨衣捧着手机左看右看,看着好友列表里唯一的sakura,打开表情,一个棕色的带着笑脸的粑粑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手指在上面停留,她迟疑地点了一下,然后粑粑就真的出现在聊天框了,接着她又连着点了好几下,一堆粑粑占满屏幕。
“......”sakura发来一连串的省略号。
“大师,我先睡觉了,下次有机会再玩,晚安。”
“晚安。”绘梨衣回应,想了想,她又点了一下那个带着笑脸的粑粑。
然而sakura不再有回应了,应该是去洗澡睡觉了吧,绘梨衣也解开腰带,去浴室放水。
去之前,她又一次点开聊天框,说:“我也要去洗澡啦。”
附带一个经典的棕色表情。
...
关灯躺在床上,路明非的脸色怪怪的。
他感觉之前的推测完全错误了。
绘梨衣一点不像个孤寡老人,倒像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子,特别这几个一连串的经典棕色表情。
小学时路明非就在微机课上注册了qq,99年企鹅软件出现在网络上,那一年他8岁,读二年级,后来10岁四年级的时候,一位热心同学在网页上为他注册了qq号,一直用到现在。
那个年纪他就很喜欢发这些表情,一发就是十几个,觉得很有意思,结果后来同学把他好友给删除了,以为是被人盗了号。
刚才在ps3游戏机上“绘梨衣のpsn”和他交流安装qq时,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术语专业且严谨,而且很快就加上了路明非的好友。
怎么说呢,就像是绘梨衣一句话专门请过来的人一样。
路明非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合上双眼。
不管屏幕那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都一样,两人只是游戏玩伴,空闲时间打打游戏,聊聊天,又不会真的见面。
虽然大师很菜,但一起玩游戏并不会无聊,相反,还很有趣,特别是看她的角色到处乱撞,有一种莫名的喜感,而且每次回过头,都能看到她在,仿佛她会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等你来救她,这让路明非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就像是养了一只宠物。
他在脑子里幻想绘梨衣是个住在深宅老院的大小姐,一声令下,就有穿着燕尾服戴金丝单边眼镜的管家执行她的命令,平时喝的都是琼浆玉露,吃的都是满汉全席,还有穿异域服装的小姐姐扭着腰肢跳舞。
乱七八糟的画面一张张闪过,突然,一切变得空白,一个带笑脸的粑粑从远到近,从小到大,摇摇晃晃地来到路明非面前,张开嘴巴,说:“我要去洗澡啦。”
那声音,传出来的竟然是陈雯雯的声音!
他被裹在被子里,额头渗出冷汗,嘴巴一张一合,能隐隐约约听到:“不要......不要....”
“你不要过来啊!”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次日,路明非顶着黑眼圈来到教室。
曼斯教授拿出名册点名,念到的人要站起来举手答到,随后他才会看着脸用笔在名册上画勾。
路明非没有打瞌睡,因为他一大清早就在喝热咖啡提神醒脑。
下课时每个人都把论文交给教授,路明非看见了零,她上交的论文厚厚一叠,一看就知道字数超标,比路明非的八千字论文还要多。
不止是零,奇兰、布拉德雷等数个人都是如此,第一次交作业就开始卷了,后面还得了?
许多人看着他们的论文若有所思,暗暗点头。
曼斯教授又布置了新的作业,以【魔动机械设计学起源】为题目制作ppt,这是周末作业,要求在周日晚12点前完成,届时他会挑选几个做得最好的上台讲课。
不管会不会被选中,你都得做,因为不做的话就会被扣分,历史多次证明,一但你在曼铁板上的课因为没交作业而被扣了平时成绩,基本上就可以等待下学期的重修报名了。
即使去免费补考,通过的可能性也近乎于零,据小道消息,只有一个人在这门课的补考上过关。
下课后路明非又去上《炼金化学一级》,名字听起来虽然高级,但现在大多时候是在回顾普通的化学知识。
这也是块啃不动的铁板,路明非早把化学式配平忘了,元素周期表都只能背到前36位,然而卡塞尔几乎每一个学生,哪怕是选了文献学专业那样的文科学生,都能把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
高中所学的化学知识,在这儿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大概相当于小学生的九九乘法表。
这种进阶学科比重零开始的《魔动机械设计学》的还要难学,好在路明非有免考特权,心中倒是不慌,可以慢慢来。
吃过午饭,他又去曼斯教授的办公室补课,曼斯教授批改论文,指出其中的不足和错误之处,以此来为他巩固基础,传授知识。
下午回宿舍补了个回笼觉,接着又看了几集电视剧,吃过晚饭后,他偷偷摸摸去了诺顿馆。
和上次来空旷的模样截然不同,场外的花丛装饰上精致的小彩灯,窗户被黑色的帘布给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路明非还没进去就看见了熟人。
酒德亚纪微笑着挥手,黑色的细长发束成马尾,穿着一身绿色的运动服,戴着墨镜。
要是她不打招呼,路明非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我刚才看见叶胜进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酒德亚纪摘下墨镜,指着诺顿馆的门说,笑容依旧亲切,路明非却浑身抖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