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和煦,诺大的院子里充斥着欢声笑语,很多同龄的小孩子在一起玩耍。
“谢谢您。”接到皮球的孩子恭敬地朝着昂热鞠躬。
他穿着黑色短裤和白色衬衣,衬衣上沾了泥巴,年纪看起来不过7,8岁,张嘴时能看到他的门牙掉了一颗,这让他说话有些漏风。
“去玩吧。”昂热笑了笑,目送孩子和小伙伴们汇合。
“多有活力的孩子,和你当年一样,你说是吧,阿贺。”昂热侧过头,阳光照在银色的鬓发上,透着金色的光晕,他的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
犬山贺并未接话,而是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看向庭院。
岁月蹉跎,他的青春早已消逝。
他和昂热坐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茶,像是在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我送来的三个学生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他们的优秀?”昂热说。
“路明非小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楚子航和恺撒也很有本事。”犬山贺淡淡道。
“我还以为你会不屑地哼一声,说他们都只是一群毛头小子。”昂热捋了捋胡须。
“那是小孩子的做法,校长。”
“不愿意叫我一声老师吗?”
“校长是做客的客人,我是负责招待的主家,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你可真是薄情淡寡,虽然六十年没来看过你了,也不至于发脾气到这种地步吧。”
“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以为只过去了几个月,毕竟您在不在,我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区别。”
“我这些年也是在到处奔波啊,在世界各地来来去去,难得有时间像今天一样坐着悠闲的喝茶。”
“您的学生告诉我,每年副校长和您都会在卡塞尔学院里举行选美大会。看着新入学的年轻女孩穿比基尼在泳池里游泳,在评委席打分的感觉想来会很不错。”
“哪里哪里,我在这方面怎么比得上阿贺你呢,你的干女儿们个个都光彩照人,啧啧,那屁股,那胸,那腰,个个都是绝世尤物,这么多年下来,你挑选女人的目光又高了不少,真不愧是专业拉皮条的。”
“如果校长喜欢,今晚我可以让她们和您通宵畅饮,毕竟我只是一个拉皮条的,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几十年不见,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校长眯着眼睛微笑,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她们还是留给你这个做干爸爸的自己享受吧,告诉我那个男人在哪里,我有事情要找他。”
“校长说的是谁?”
“别装傻,阿贺,我要找上杉越。”
“我们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或许他已经死了。”
“他不是个会随随便便死去的男人,毕竟他可是超越临界血限的混血种。”
犬山贺忽然放下了茶杯,眯起眼睛看过来。
“别这么惊讶,阿贺。”昂热缓缓道:“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白王血裔,又比如你们所谓的皇,当年同意你们的要求,让日本留学生在本地进行3e考试就是为了方便你们作弊,免得结果下来,你我都收不了场。”
“别这么看我。”昂热摊开手,“我也很无奈,毕竟你们藏秘密的水平实在太差了,太多地方看的出你们有问题,有时候还得我帮你们擦屁股,不过可惜,这么多年我也没能从你们这里找到超越临界血限的办法。”
犬山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抽刀砍昂热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人要随时保持敬畏之心,不然就会像那天夜晚一样,死侍都靠近身边一尺之内了,他却还在感叹人生悲凉。
“你到底知道多少?”犬山贺幽幽道。
他不再用敬语了,说实话,他觉得昂热就是个老无赖,一个不要脸的混蛋,总是表现的高高在上展现他无处不在的优越感,对这种人用敬语,让他发自内心地抗拒。
“大部分都知道,你们称呼能超越临界血限的混血种为皇,把他们尊奉为首领,所以上杉越那样像个被宠坏小孩的人也能当你们的皇帝,这还真是有够可笑的,最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派他来刺杀我。”昂热捏了捏拳头,似乎是在回忆多年前揍上杉越的手感。
“既然你这么讨厌他,那还找他干嘛?”
“他是皇帝,肯定比你们这些臣子知道的多,毕竟白王苏醒在即,多一点情报就多一份准备。”
犬山贺捏碎了茶杯,茶水和粗瓷的碎片一起洒落在榻榻米上。
“没必要这么惊讶,你们把这个秘密藏了几千年,总会走露一点风声出去。”
“这件事是有人告诉你的?”犬山贺直视昂热的脸。
“别觉得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蛋,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昂热淡淡道。
一旁的侍女走过来打扫地面,为犬山贺倒上一杯新茶。
犬山贺面色阴沉,他觉得家族中有人对昂热透露了情报,果然有叛徒,看上去大家还是一条绳上的稻草,实际上都怀着异心,有人想遵守传统的理念,有人想对卡塞尔投诚,甚至还有人想放弃人类的身份,和猛鬼众一起追求所谓的进化。
时间一久,人心总是会变的。
“告诉我那个男人的所在地吧,你和他关系最好,他去哪里了,你肯定知道。”昂热的茶杯冒着氤氲的热气。
“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谁都不希望别人来打扰自己,我在和女士跳舞时如果突然有电话让我去开会我也会不高兴,如果事情不开会就能解决我肯定会挂断电话,但大多数时候都不能。”
“唉...”犬山贺叹了一口气。
他确实知道上杉越在哪里,这家伙离开家族后就跑去了一条老街卖拉面,若不是突然有一天税务局的人找他征收那条街的房产税,他还真想不到蛇岐八家曾经的大家长会推着小推车,带着厨师帽,给来来往往的行人表演如何把面团揉成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