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剑宗竟遭此厄难,更连累的贤侄这等后起之秀,与我剑宗陪葬,这可让老夫……唉呀呀!!”涣海老祖越想越是悲愤,数日之前,南天宗、罗刹海以及古楼岛等南域宗门,还有许多域外高手联手围困涣海岛,那时,他就已经知道涣海剑宗无有活路了。
但那时,围困涣海剑宗的几大势力加起来,也总共才五位化神而已。
化神之修虽强,但却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涣海剑宗的护宗大阵,御海封土大阵!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他着手开始改造灵云台,准备将门中弟子分为五批传送出去的时候,围困涣海岛的这些势力,竟然请来了一位斩灵境的大能!
御海封土大阵,可抵御化神修士的进攻,便是十个化神过来,也不可能击破御海封土大阵,但是斩灵,却乃是得到了天道认可之修,是已然望见了仙路,即将得证仙体之修!
御海封土大阵,防不住斩灵修士的一击。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这区区的涣海剑宗,一个南域沧海之中的五星宗门,一百多年来都偏安一隅,从未与人争斗,甚至于周遭海域有岛屿宗门需要帮助,他涣海老祖也都是慷慨解囊,却为何,遭逢如此大难啊!
“难道,真如周元所说,那东土的古族,要在我南域展开一场灭绝一切生灵的屠杀……可他们,怎么敢的啊,我南域即便曾覆灭过,可如今恢复百余年,洲域之中的生灵,不说千万,也有百万之数,屠灭了南域生灵,那东土古族,就不怕招致天谴,惹怒天道吗??”
涣海老祖悲恸自语,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得,也像是说给林昊听得,却也更像是说给天道来听得。
但最终,他还是将目光放回了林昊的身上,叹息了一声说道:“贤侄,老夫绝不能让你这天骄之子,陷落在我剑宗当中……”
说着话,涣海长老就抬手将一件东西塞进林昊手中,却赫然是这座涣海岛,也是涣海剑宗的基石至宝,封土台!
“我剑宗,气数已尽,宗门弟子,断无活路,便是老夫,今日也将命绝于此了,但贤侄你命不该绝,你这一身通天实力,若有朝一日你可突破化神,乃至斩灵,你定当会成为不输给那魔君林昊之辈,老夫只望你,能够记住我剑宗之仇,他日若有机缘,能为我剑宗,立一宗门坟冢,如此,老夫也算没有白白来过这世上一遭!”
涣海老祖,居然说起了遗言,他似乎真的已经对眼下的局面彻底绝望了。
是啊,换谁不绝望呢,眼前三名化神围困,固然林昊斩杀了一位,可却还有一位化神下落不明不是么?谁知道那最后一名化神,是不是正躲在暗处,伺机偷袭他或是偷袭林昊?
更不要说,除了这些化神修士之外,此刻那护宗大阵的缺口之处,那名斩灵境的大能之修,正如同天神,俯视着蝼蚁,冰冷的望着一切!
就算那些化神修士,没能屠灭剑宗,那么等到那斩灵大能出手,剑宗,焉有活路?
但是林昊不同!
“贤侄,你之资质,乃老夫除了那小丹王之外,平生仅见,你绝不能失陷于此,快,拿好这封土台,带着你师妹,快些逃离此地,若那斩灵修士追杀于你,你便以这封土台自爆之力阻他,这封土台乃是一件低阶仙器,仙器自爆,足以令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涣海老祖坚定的看着林昊,但说着话,嘴角却禁不住溢出几丝血沫,双手却是抓紧了林昊,抓得很紧,似乎他不仅是将这最后的生机送给了林昊,更是将剑宗的意志,与这封土台一起,送给了林昊!
只不过……
“拓海前辈,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了?”
“我若要走,早就走了,无论是御海封土阵尚未被攻破时,还是如今这等局势下,只要我想走,此地怕是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但我,偏不走!”
林昊将封土台塞回给涣海老祖,朝着涣海老祖扯起嘴角一笑:“拓海前辈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今日我只一眼,除非东土古族派来劫变仙修,否则今日在这涣海岛上,无人能灭涣海剑宗,你拓海前辈的性命,我林……我林百里保定了!”
“贤侄,你这又是何苦!”涣海老祖自不认为林昊有斩杀斩灵境的实力,只以为林昊重情重义,不愿意舍弃剑宗而走,但剑宗又并非是这位林贤侄的宗门,他何至于为剑宗付出至斯啊?
“可能是因为……拓海前辈是南域覆灭之后,我所见到的第一位,也可能是最后一位故人吧。”
林昊将一瓶丹药放入涣海老祖手中:“前辈,我既已入局,便已经是这局中之人,前辈不必再劝我了,还请拿好这瓶丹药,我即刻将前辈送到安全之地,至于如何破解此番局面……哼,区区斩灵,还没有资格将我陷入所谓的危局!”
“这……”涣海老祖愕然,他着实不明白林昊为何有说出这种话的底气,但此时却也没时间再问了,因为那三名化神,赫然已经在他们二人言谈之时,变做了合围之势,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在了其中!
见状,涣海老祖立刻便要掐诀,再度展开自己的道法海域,以抵抗这三人,但他法诀尚未结出,林昊的手掌便按住了他的双手,而且这次不等林昊开口,林昊背上云雾萦绕之中的女子便空灵的说了一声:“你一身灵力仅剩两成不到,体内多处经脉受损,灵力运转迟滞,且神魂隐有不稳迹象,何必还要逞强呢,他不是说了,会将你送到安全之地么?”
“哦,我师妹自幼在族中长大,未曾出过家族半步,故而说话之间,鲜少虑及尊卑长幼,还望拓海前辈切勿责怪。”林昊摇摇头无奈一笑。
涣海老祖也是有些愕然,但他关注的可不是林贤侄的师妹对他说话没大没小,而是讶异于这位林婉,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