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沙郡,靖夜司。
代代代总捕陈怀远一脸蛋疼地看着手下仅有的两个入品属下,一个牛二,一个商裳儿。
这两个人,一个是兢兢业业干活的老员工,虽然说实力不够强,但品行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总捕和代总捕对他都非常友善,新上任的陈怀远自然不好得罪牛二。
另一个,就是新入坑的萌新商裳儿。
靖夜司的传统,就是对散修比对宗门子弟友善,而且,靖夜司是需要人干活的,陈怀远上任之后深感人手不足,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个萌新,自然舍不得吓走了。
但是……
“让你们两个去要钱,没要到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打人呢?”
没要到钱的是牛二,打人的是商裳儿。
“呵,那个死胖子让我给他做妾才给钱,真是白日做梦,要不是看他是刺史,本姑娘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防不胜防的旁门左道!”
陈怀远不禁捂头。
听商裳儿这么说,那她揍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横竖也只是打了几个刺史的护卫,倒也不算太严重的事情,就怕这陆宁川抓着不放。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怀远万万没想到,这王安走后,新来的陆宁川第一件事就是断了靖夜司的钱。
在很久以前,靖夜司的财政都是由上一级靖夜司发放的,县一级找州级,州级找京城,京城直接调拨国库,无需经由少府过问。
自妖皇之患后,新皇登基,便将这一制度废除了,各州郡靖夜司的支出,由个州郡负责,中央不再提供财政补贴和支持。
这完全是废祖宗之法,但还是强行通过了,那时候的靖夜司也没了能力对抗这一个明显不友善的新规。
多了这么一条规矩,也就是说,靖夜司从原本的独立于官僚体系之外,变成了受到州郡长官的挟制,十多年来,不仅没有从动荡中恢复元气,反倒是越来越衰弱,不能怪日益猖獗的妖魔,这一条政策,才是根本原因。
以前王安给钱利索,现在换了个人主政,到了该给钱的日子,陈怀远让牛二去要钱,却没要到,郡城的一百多号人,包括下辖各个县城的靖夜司,都等着要钱。
“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一趟了,实在不行,就只能请管总捕出面,不管怎么样,这个钱必须要拿到。”
陈怀远决定自己出马,商裳儿双手叉腰,颇为笃定地道:“小神棍,我看你去了也是白去,你真以为人家一个刺史就舍不得这么点钱?
他是借机拿捏我们呢,故意不给我们钱,让我们低头,以后就得听他的话了,他这么急着掌控我们,恐怕是迫不及待想要做一些事情,所以都有些不择手段了。
那我们何必着急呢,你且等着,等到了该发钱的时候咱们没钱,大家一起闹腾,会是谁更坐不住。这新官想要盖过老官,那只能做的比前任好,否则,大家心里必定惦记着前任郡守,他岂不是完了?
当然,不排除他完全是放弃了自己,又或者过于志得意满了,这样的话,你去找他,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还不如静观其变。”
商裳儿一番话,顿时将陈怀远点醒了,他顿时恍然,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只顾着考虑钱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件事压根就和钱无关。
“多谢商姑娘,在下受教了。”
“不必客气,比起这种小事,我建议你关注一下妖皇秘境的事。”
“?”
陈怀远这下就要打问号了。
妖皇是什么概念?
全体人族一品出动,并拿出了仙器圣器一起上,才将妖皇制裁。
他是什么?
垫底九品,还是算卦的,战斗力全都在两条腿上了。
没别的,跑得快。
这是他能打听的事吗?
“我关注那个东西干嘛?”
陈怀远表示自己想要多活几年。
商裳儿道:“人生的大好光阴,非常宝贵,所以有些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一定要抓住。
我之前在天机阁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是和林毅有关的,也是和妖皇秘藏有关的……”
商裳儿将林毅与王瑾轩的事情分享了出来,陈怀远和牛二都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林毅干了件这么牛逼的大事,他们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如果商裳儿不说,他们恐怕一直都不会知道,还以为林毅真的是出差去了。
“但这件事,我们能参与进去吗?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陈怀远其实对机遇还是很重视的,之前他师父就与他说过,他一生注定不平,会有大劫,唯一的生机,就在靖夜司。
但具体是什么,他师父没说,他也没问。
卦师心里都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陈怀远是卦师,自然也清楚其中的门道,要么就是师父也不知道,要么就是师父不能说。
所以,他不问,只按照师父说的做。
商裳儿看陈怀远的样子,就知道他来了兴致,便可劲儿忽悠道:“咱们若是说要去争夺所谓的妖皇秘境,那纯粹扯淡,但只是去调查是谁在散播谣言,却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