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摇摇曳曳,三人言语不多,河流不再宽急,落雪依旧如此。
孙忆提情绪恢复,其实她也知道她的父母一定在爱着自己,可是孙忆提始终不敢去这般想,她怕事实相反,坏了心中美好,倒不如不想。
张鹤承一直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缓解此刻孙忆提的状态,张鹤承不擅长这些。
反观苏杭,一句话让人家女孩子悄然抹泪后,竟不以为然。
苏杭站立在船,缓缓吐纳,一呼一吸皆有大成之意。
张鹤承看着苏杭,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杭并未回话。
张鹤承知道苏杭不是自己这般人,所以对方所作所为自己看不懂十分正常。
苏杭吐纳一阵后,长呼一口气,落下飘雪被推走,雪中有寒,寒从口出。
“没做什么。”苏杭说完后,重新坐下,“以后你看不懂的事情,不要问,全当对方在装神弄鬼就好,这样别人才不会一眼看穿你是张白纸。”
张鹤承本想问为什么要这样?转头一想,装神弄鬼?
于是,张鹤承呵了一声,看向别处,看向船旁流水。
苏杭拍手叫好,“对,就是这种,你小子很有天赋嘛,一教就会。”
张鹤承直接不去看苏杭,顺带白了一眼。
苏杭喜出望外,“你小子还会自己加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张鹤承,“………”
孙忆提坐在船头,她以前记忆中的苏杭,不是这样的。
苏氏骄子,苏氏大运集齐于一身,甚至苏氏的列祖列宗都喜欢把最好的馈赠给予苏杭,更何况苏杭有苏上太祖的庇护,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的“不正经”,有时又正经到无情。
其实当初苏杭并非如此,说到底苏杭的种种身份绝不会允许他是这般性格,可是苏杭是亲身经历过种种苦难之人,他放下苏氏身份,忘掉名叫苏杭,自己亲身苦难,去了解苦难事,帮助苦难人。
后来,苏杭明白了他所拥有的是别人无法想象的,而他人所经历的是自己无法遇到的。
苏杭的性格也是在第四次外出回苏氏后,发生的大变。
既然无法左右,那就笑着去迎接。
只不过没变的是苏杭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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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抹凌厉森冷。
苏杭向往外面,向往外面的各种意料之外,在苏氏人人敬苏杭,可是苏杭却有一件小小的心事,无法有第二次的解答。
当年,苏杭年龄一十二,一处波涛汹涌的大江挡住了去路,江岸旁的放牧老人捶胸叹气,羊群走误途,有三只羊羔滚入江内,多半是入江无回岸了。
年纪不大的苏杭,对此毫无办法,那放牧老人告诉苏杭,让苏杭离江岸远一点,这里可不是看风景的好地方,这江不止吃羊还能吃人。
苏杭见放牧老人虽是伤心难过但并未表露,苏杭询问,放牧老人回答:“三只羊崽子,能让这一群羊明白这地方不可再来,下次放牧吃草就无需担心了。”
放牧老人,赶羊离开。
苏杭面向凶江而立,接下来的一幕,让苏杭彻底傻了眼。
有一位老者,虚踏江面,闲庭信步,两手抓拎着三只小羊。
而那位老者正是已经离开的放牧老人!
放牧老人把三只呛水的小羊,放在地上,对着苏杭说道:“本想等着你这娃娃离开后我再下去救羊,没想到你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看你小小年纪面对这凶狠大江视若无物,敢直视许久身不动,就感觉你不是一般人。”
“我再定眼一看,你这全身上下都是金光闪闪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让你看我下江也无妨了,不过我这老头子可斗胆问一句你姓甚名谁?”
苏杭觉得对方一定是个隐世埋名的老神仙,便毕恭毕敬回答道:“后辈姓苏,苏氏中人,单一个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