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处宽阔之地上，独落于一大家大院，院内共有不下百家小院，一小院为一小家。

宛如一位孤独的巨人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独自屹立着。

孤独且威严，不许外人踏入大院四周一步，并与这片土地相互融合。

这座雄伟的大院共有一正门，五侧门。

唯独正门上的金匾，刻有“孙”字。

其余五个侧门上分别刻有孙家历代以来告诫和教育后辈的四字名句。

这便是孙亿提所在的孙家大院。

大院之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坐标，孙亿提所居住的小院就落座于大院里的西北方向内，一座并没有精心装饰并略显破旧的小院。

这个小院和周围其他小院相比，总显得“低人一等”。不过这个小院内的花花草草却十分茂盛，这和小院内女主人日常的精心打理密不可分。

这位女主人常常坐在小院内，望着门口处，在等着什么。

有时一等便是一天，从日出山来，到月爬山去。

她在等她的女儿，何时归来，何时回家。

“等小亿这次回来，她想做啥就做啥，喜欢画画就去画，别人的嘴去说什么也不用管，大不了把门一关，听不见心不烦。再不行，咱仨搬出去，你喜欢养花，我放放牛，小亿就在咱俩身边画画。”一个男人站在女人的身后，男人的手没有去触碰女人，只是把手搭在女人坐着的椅子上。“这些年，我总对着你和小亿发脾气，甚至连一次笑脸也没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这样才能去迎合那些老家伙，小亿才会在这个院子里活的自在一些。”

男人说完后，双眼垂低，想要叹气但却没有，因为他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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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配去呼出这口压了这对母女许久的不公与不平。

“有次你过生日，小亿躲在房间里画了整整一天的画，想要送给你。”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男人听到后，声音突然颤抖，“是我的不对，从那以后我便不过生日了。”

女人跟着沉声说道：“小亿也是从那次后，也不再过生日了。”

男人立刻伸手打了自己两巴掌，女人听到声响后说道：“太轻了，当时的小亿才刚刚九岁。”

男人跪在地上，把头抵在身前的椅背上，哭泣着说对不起。

女人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漠的看着门口处，但眼中双泪成行。

那一年，这个身为孙亿提父亲的男人在看着由自己女儿亲手画了一天才完成的生日礼物后，毫不犹豫地在年仅九岁的女儿面前一把撕毁。

只因这个男人当时的身边有其他人在。

九岁的孙亿提看到这一幕，吓得哭了起来，脚边是被撕碎成渣的碎片，她一步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会踩到这些花了一整天要送给自己父亲的生日礼物。

男人转身离去，嘴里还说着一句：没用的东西，除了会画这些还会做什么！

男人和其他人离开小院，小女孩蹲在地上，抹干了眼泪，要去把这些碎片捡起。

一旁的女人从厨房走出，刚才的一幕幕历历在耳，她来到小女孩身边，也蹲下身，和小女孩一起去捡起。

“爸爸是不喜欢吗。”小小的孙亿提竟然开始自责起来，是我画的不够好，还是画的爸爸不喜欢？小小的孙亿提不知道。

一旁的女人侧过身不让女儿看见自己在哭，“他会道歉的。”

时至今日，这句道歉，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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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晚了。”女人从椅子上起身，没有去看男人，径直回到屋内，去看了看那幅还没画完的画。

只留男人在小院内，跪在地上扶着椅子，身体颤抖着。

没人知道，在那一年的那一晚，这个男人在撕毁了女儿画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后，独自一人在大院之外，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男人对着一棵垂柳用头使劲地撞着，头破血流也抵不住对女儿的自责。

如今在那棵垂柳上依稀可以看见男人当年自责愧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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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亿提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哭泣，尽管是这样孙亿提仍旧死死抓住倒在一旁的苏杭和昏倒在怀里的张鹤承。

这一刻，孙亿提好像看见了幻觉一般，自己的父母出现在眼前，他们很高兴自己可以是他们的女儿，很高兴她可以把她喜欢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都画出来。

“小亿，妈妈一直在等你回家，院子里的小花小草妈妈帮你照顾的很好，还有啊……”女人还没说完，一旁的男人赶紧搂住女人的肩膀开始说道：“小亿，爸爸很高兴你可以去做自己，不像爸爸这一生都要去看别人的脸色活着，其实你画的每一幅画爸爸都有看到，画的很好，反正我的女儿最好了，谁也比不过。”

“小亿啊，爸爸其实想说，想说......”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两人开始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孙亿提也虚弱的倒在地上，喃喃道：“爸，你不用说对不起。”

没了力气的孙亿提，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等着最后的离别，但嘴角却是笑容。

泪如月色缓缓流下，让人忆起，便会提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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