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摇头:“这个卑职就不知了。”
他只是驻守北境县城的密谍,所知都只是从京都发来的传闻。
齐平一脸失望。
杜元春突然问道:“陛下身死,镇抚使叛逃,你应该猜到我们的身份了吧。”
掌柜“噗通”一声跪倒,说:“卑职只忠于陛下,听命于司首,无论其他。”
杜元春说道:“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可能会死。”
掌柜抬起头来,笑了笑:“司首说笑了,当卑职领了密谍腰牌的时候,便知道迟早要死的。”
杜元春默然。
……
天彻底黑下来前,黑石县城城门临近关闭时,八字胡掌柜驾着一辆车,赶在关门前跑了出去。
“驾!”
掌柜挥舞鞭子,马车沿着管道走了一阵,遇上一个岔路口,他没有犹豫,朝着右侧路口拐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掀开车厢的门帘,里头除了堆积了不少草料,便是摆放着一个竹筐,里面是一堆染血的衣服。
其中,一件四爪蟒袍,格外醒目。
……
城内。
典当行后院的房间里,齐平将一桶黑狗血倒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桶。
狗血浸水,登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师兄,这样真的能行?”齐平表示疑惑。
杜元春盘膝打坐,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对方若是用类似巫术占卜的方法,可以故布疑阵转移,但分散太多,又太容易被看出问题,难以起到误导的作用,所以,用我们的鲜血,加上贴身衣物,命人走另外一条路,应该足以影响占卜推演。这不是你说的主意。”
齐平无奈道:“是我说的,但……我的意思是,这黑狗血,真能掩盖我们的‘坐标’?”
杜元春听不懂他的新词,但能理解含义,解释说:
“不要小瞧了民间土法,还是有一些道理的,黑狗血除了驱邪,也能短暂压制人的气息,一定程度上干扰占卜,若是正常情况,未必起效,但有了另外一个目标干扰,再加上狗血遮蔽,应该可以。”
行吧,你是行走江湖的老前辈,你说得对……齐平说道:
“我是说,就不能用更乾净的方法嗎?比如符箓什麼的。”
杜元春白了他一眼:
“你去皇宫赴宴会带一堆法器符箓吗?我身上一共就几张,你以为什么都有?
行了,赶紧洗吧,然后抓紧时间睡一觉,恢复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对了,你的修为还没恢复吗?”
齐平摇头:“恢复了一些,但也才洗髓。”
洗髓……不够。
杜元春叹息一声,如果齐平能尽快恢复,他们自保能力会更大些。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追杀来的,不只一两位神通,还有一尊神隱。
如果知道,就会明白,无论齐平恢复与否,其实都不会影响什么。
“噗通。”
齐平脱光衣服,跳进了狗血浴桶中,浸泡全身。
隔壁房间。
太子剥去了衣服,也将自己埋在一只小一些的,洒满了狗血的浴桶里。
整个人被血气呛的直恶心,但努力捂住嘴,捏着鼻子,将自己整个人完全浸泡好。
她知道,若只想逃跑,杜元春和齐平完全可以撇下她,随便换个方向,而不是冒着被追捕的风险,护送她去幽州城。
而今天,又有一名密谍为她赴死,想到这,她蹲坐在血水中,低声啜泣起来。
……
……
与此同时,北境寒冷孤寂的夜幕中,一行人悄然出现在荒凉的旷野上。
总共四人,两名是江湖武师打扮,两名是戴着斗笠的僧人。
没人知道,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四人,竟都有着神通修为。
虽然,不老林的两个,只能算伪神通。
“第五匹马了。”一名武师盯着地上冻僵的马匹尸体,目光扫过旁边些许生火的痕迹。
众人一路追赶,陆续发现齐平一行停留的痕迹。
另外一名武师说道:
“他们不可能一直跑下去,铁人也撑不住,更何况,还带着累赘,肯定要补充补给,现在能找出方位吗?”
他看向两名僧人中的一个。
那是个略显有干瘦的和尚,手中捧着一个罗盘,身上还有个袋子,里头装着离开京都时,搜集的,太子的贴身物品,包括一条染血的绸布。
这时候,他呢喃念诵佛咒,罗盘飞转,片刻后,他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
“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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