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街道地势较高,虽有建筑物遮挡,却也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道观里发生了什么。
武将紧紧地握着长枪,全身都在颤抖。
身后的士兵们无不羞愧地低头。
“义士,真乃义士啊!”武将泣不成声,他和将士们都看到了,刚刚道观里的那名少年,是如何在那么多的阴物之中来去如风,又是如何轻松写意地把阴物斩成两半,最后一剑洞穿道祖神像,自己则受了重伤。
武将抹了抹眼泪,宣城位处交通要道,平时来这里的仙家修士可太多了,这几天阴气缭绕的,连他都看出来了,那些修士怎么可能看不见。
但会为了这一城百姓出手的,也就这少年一人而已。
他又想起了居住在那个金碧辉煌的高塔里的修士,城里的百姓们崇拜他,信赖他,每年都有一大笔的赋税,是用来将他供奉在城中的。
但现在,阴气都已经冲天了,他仍然没有动作。
令人心寒啊。
武将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毅,对身后的兵士们道:“我早与你们说过,那吕顺老儿不当人子,视人命如草芥。”
“竟还不如一名少年。”说到这里,武将的声音悲痛了起来,“一个少年要为我们宣城百姓战至此等地步,如今受了重伤,周围全是伺机趁火打劫的阴物。”
“而我们还要躲在他后面,你们说这像不像话?”
“不像话!”
五六十名士兵齐声应道。
“好!你们都是有种的。”武将一个一个士兵地望过去,自从换刺史之后,他身边的人也被裁了一大批,剩下的,都是跟了他很久的战友,“我们杀进去!”
“杀!”
......
飞剑清雪不断地清理着张子凡身边的低级阴物,一时间,没有一只阴物能接近张子凡十步之内。
心之水持续在为张子凡输送着那股令人舒爽的凉意,但张子凡现在不仅有心境上的问题,肉体上受的伤甚至要比心境遭到的反噬更重。
以前打拳桩会导致全身剧痛,就像有千万根针扎进来一般,疼得张子凡满地打滚,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常常把张子凡给痛晕过去。
但那点痛和现在的比起来,属实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真正的青梅剑意,比拳桩上的要强烈百倍不止,对身体的负担,当然也要大上百倍。
张子凡能保持清醒,就已经殊为不易了,现在他的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好痛....好痛....痛死了...不行,正主要出来了.....必须....必须站起来,不然就得死在这了....
可恶啊....微微动一下都跟要死了似的....
啊啊啊啊.....动啊啊啊啊.....
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的剧烈痛楚让张子凡的表情扭曲到极点,脸上,血、汗、泥泞融合到了一起,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身后神像的方向,传来了些许响动。
神像仅剩下的那只手,将被开了一个大洞的身体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