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人沉声言道:“道友如此做,莫非不在意三位祖师么?”
常道人撇了撇嘴,道:“若是上宸天祖师愿意插手,那早就伸手了,哪会被逼得眼前这么窘迫的境地?再说上宸天有三位祖师,莫非天夏就没有么?天夏五位执摄,说来还压过上宸天一头。”
他又道:“天夏承神夏之正流,而神夏继古夏之脉传,我等就算投过去,非但不是对不起祖师,而是溯理追源,回归正脉之义举哇。”
薛道人哼了一声,没有再去接话,因为他感觉自己快要说服了。
他心下愤愤然,这个常旸实在太可恶了,自己明明是一个诚于宗门之人,居然生出了本来不该有的心思,要是以后自己投了天夏,那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要怪也是怪此人实在是太会蛊惑人心了。
而在二人说话之际,外面震动始终不绝,整个大殿持续动荡着,周围的枝节崩断再生,开始还好,可是到了后来,补充渐渐无法弥补损折了。
诸玄尊为了维定化解那枝节上面过来的冲击力量,不得不把自身法力都是沉浸进去,
只是那每每传来的力量,他们都感觉自身好像在面对一条不停翻转滚动的大龙,着实难以拿定,那一股股反震之力也是使得他们难受异常。
清穹之气是如浪头一般层层叠压上来的,但并不是一浪高过一浪,而是偶尔低落,又偶尔暴增,当中间隔也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这就增加了他们守御的难度,需要时刻提防,半点也不能放松。
上宸天诸人恍惚感觉自己又似回到了方才守御大阵之时,在那时,他们也是受到了相类似的冲击,且半分回气松懈的机会也不曾有。
在坚持了有半个夏时后,孤阳子忽然开口道:“诸位,小心了。”
他话音才落,整个虹殿轰然一震!
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猛烈撞击,功行稍浅的玄尊感觉自己沉浸入枝节内的法力被反震了回来,只觉内息一阵翻腾,几乎稳不住自身气机,而他们负责守持的枝节更是陆续出现了断裂之象。
这冲击之后,又是一阵巨大冲力到来,他们只能拼命稳住。此番攻势在持续了百来息后,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虽整个冲击之势并没有停止,可总算没有方才那般猛烈了。
虹殿依旧在震颤之中,不断有碎裂得琉璃玉片从殿顶之上剥离下来,但并没有坠去地面,而而是在大殿之内漂游环旋,很快在诸人之外形成了一条碎玉星带。
这副景象看着虽然望之壮观绝丽,可众人却是毫无欣赏的心思,反而心中更是沉郁,因为这无疑说明殿中的乾坤两极已是无法维定了。
天鸿道人此刻神情不太好看,道:“外面有一根主枝折断了。”
灵都道人道:“天夏此番应该是打着先折外枝,再断主干打算。”
其实他们更希望看到天夏直接冲击主干,这般靠着众多枝节缓减还能坚持更久,可此刻看来,哪怕是时间紧迫,天夏也没有一口气推倒主干的意思,比他们想象之中更有耐心。
孤阳子道:“天夏攻势猛烈无匹,若只是这般守御,半天怕都是难以坚守。”
天鸿道人略显烦躁道:“如今我等又无法出去,只能任由他们攻袭,又能如何?”
只守不攻不是什么上策,但是现在只要露出一个缺口,天夏就能确定他们之所在,随后就能顺势攻入进来,这就只能全力隐蔽自身。
孤阳子道:“唯有动用‘宝灵青萃’了。”
灵都道人道:“此刻便用么?是不是太早了?”
孤阳子道:“此刻便用,天夏所驾驭的清穹之气远胜我辈此前思量,此刻不用,过后便无机会了。”
与此同时,虚空之内,一缕无形气机正在盘旋之中,周围时不时有星辰先是绽放出一股光亮,随后化做一缕飘荡气光汇入到此气之中。
更有一些邪神不知何故被吸引过来,试图污秽此气,但结果却是连带自身也是被一并吞吸了进去。
这无形之气在虚空之中盘旋许久之后,并且吞吸之物越来越是壮大,最后其似受某个指引,向着寰阳、神昭两派打开的虚空缺口那边飘挪过去。
虚空对面,坐于虹霓之上的披发老者忽然睁目,他转首朝着远端的关朝昇言道:“服幽虫已是转回,只是时间仓促,未能壮大太多。”
关朝昇问道:“可能用否?”
披发老者沉吟片刻,谨慎道:“你我两家合力,再配合此物,或能于短时内撑开更大缺口,可便是一切顺利,我两家之中,也仅能渡去一派,但若被天夏以清穹之气相阻,许还无法一气渡过。”
关朝昇似不在意这些,“只要能用便好。”他语气随意道:“此回便就由我寰阳派先是渡去吧,待我过去,立住脚跟之后,再是把贵派一同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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