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玄廷,征伐内外之敌,向来交由守正责理。守正之间互不统属,各行其事,盖因为以往天夏疆域广大,内外事机复杂,再加上传联不易,所以一有事机,必须立时前往,根本不及通禀廷上或是同道。
而如今却是不同了,张守正立下了训天道章,可以随时通传玄廷,此碍难已是不存,早可并合为一。
故我以为,这守正之事宜也改一改了,不若就借此机由,将此设置为一方职司,张守正若担任廷执,那么暂可将此交由他来分理。”
众廷执心下一想,都觉得此事似是可行。
这个解决之法很高明,其并不使得张御所拥有的两个名位不再冲突,而是彼此融合了起来。若是张御执掌了这等职司,那么守正常摄的权责自也是被涵盖入内了,这就不是什么值得争议之事了。
这个矛盾也便解决了。
陈廷执继续言道:“至于那镇守之职,陈某亦要说一句,诸位可信任以往那些玄首,为何不信任张守正呢?”
众人都是点头。
陈廷执这一番建言仿佛宰剖骨肉,刀过自分,将事情立刻分理的明明白白了。不必想之前那般纠缠不清了。
钟廷执沉默不言。
他认为这里仍是有问题的,张御真掌握了守正职司,眼下的确看着很是妥当,可在他之后呢?若是廷执之间职司交换,其常摄守正又当如何,不会埋下后患么?
可是陈廷执这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因为此建言既不会侵夺其他廷执的职司,反而还理顺了守正之事,这是许多廷执都愿意见到的。
所幸按此言来说,令张守正将东庭玄首之位卸去是有极大可能的,这方面他走下一步棋,这已算是收获了。
陈廷执见廷上无人出声辩驳,便对座上打一个稽首,道:“首执,张守正提升廷执之事,不若便就按以往之例廷决?”
首座道人颔首道:“兹事体大,便按例廷决。”
玉素道人第一个提议此事,自是立刻拿起玉槌,敲了一下案上玉磬,悠长磬音霎时传遍云海。
风道人此刻也没有如以往那般歉然,他是第二个拿起玉槌敲动玉磬的、随后戴廷执、竺廷执等人陆续敲响玉磬。
陈廷执这边也是稳稳敲响玉磬,晁焕、韦廷执二人跟随在后。
钟廷执等人这边也没有反对,单就张御担任廷执这件事而言,其人功行功绩都是足够,他们没有理由阻拦,故也是敲响了玉磬,
首座道人见此,也是伸手出去,持玉槌落定磬上,林廷执和武廷执二人见此,亦是先后敲动磬声。
至此,玄廷一十三位廷执皆是同意举张御为廷执。
首座道人缓缓言道:“既然诸位廷执皆无异议,此议便即定下。”
守正宫中,张御在结束了与金郅行的交谈之后,就在内殿之中设法重理观想图。此需先将玄浑蝉化散之后,再重作定化。
放在以往,这等事本来需用较长时间。可在摘取上乘功果之后,观想图哪怕在斗战之中被打灭,都是可以瞬时归来,丝毫不会有任何耗损,故是这回他“命印”化入进去时,整个过程没有遇到半分滞碍。
而当观想图重新化成的那一刻,他却是心中微微一动,在斗战之前,他曾感得有一玄异在生出,因为“玄异”循机运而生,有可能出,也有可能不出,甚至有可能一直如此下去,所以他并并没有再多再理会。
可没想到,就在观想图重新化定的这一刻,这个玄异却是生了出来。
正在他想仔细分辨一下这玄异为何之时,却感得整个守正宫隆隆震动起来,便见一道金光自天穹之上落来,直直降在守正宫大殿之内。
他眸光微动,便从座上起身,自里走了出来,抬首一看,却见玉素道人站在那里,其人手持长尺玉圭,又一手托有金光诏旨,身着玄袍,头戴玉冠,其人肃容道:“张守正,玄廷传诏,请前听谕。”
张御见这回传诏是他到来,而非明周道人传诏,且又是这般阵仗,心中微微一动,隐有所感,他抬手对袖一合,揖礼道:“御领诏。”
玉素道人打开诏旨,言道:“玄廷守正张御,扬名宏法,训章辟道;教化神方,礼规元都;今临危受命,断乱机于虚宇,斩玄敌于域外,有殊功于天夏!今授金册,玄服,赐天圭、夏印、请任廷执,维理昭命,永为德彰!大玄历三百八十九年十一月十五。”
念罢之后,他将诏旨一合,双手托起往前递去,道:“张廷执,请接诏吧。”
张御一揖之后,直起身来,他振了振衣袖,缓步走上前去,抬袖而起,便将这一份诏旨拿入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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