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神和天后都跪了，祂硬着膝盖还有什么意义？
......
“吾主，请赶快回来，有神灵回到天境城啦！”
哈莉正高兴榨取了一位神王的全部神力与神性，脑海里便传来嘎蛋的声音。
他是她的虔诚信徒，可以通过祈祷跨宇宙距离传递信息。
这也是几千年来人神战场上的常态。
人族武神在遇到大麻烦，或者战到濒死时，一般都会燃烧信仰之火，呼唤她的名字、高唱她制定的教义。
“唰！”哈莉打开空间门，在三秒钟后降临地球战场。
刚落脚，就听到神王宙斯声震天地的得意大笑，“想不到我会杀你们个回马枪吧？哈哈哈，武神王中计了，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虽然祂只站在天空大笑，没有对人类英雄出手，但祂笑得很真诚，完全不像是伪装，哈莉能感觉到祂的畅快与喜悦。
“难道你又捡回‘天命守护’了？”她脸色有些臭。
宙斯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道：“你，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的调虎离山......”
“老小子，你演技不错，可跑回来之后呢？你现在还能往哪跑？”哈莉冷笑道。
——哈莉奎茵，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怨，没必要将事做绝。你看这样如何，这次我服输，你让我安稳度过最后的“剧情”，回到现实我和你结盟，今后再有危机，我带领诸神为你效力。
宙斯悄悄传音道。
“投降做我的俘虏，免死、免羞辱。”哈莉的回应简单又直接。
——魔女哈莉，我可不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堪破武神王纪元的真相，只要我愿意，立即能在下一刻将这段历史彻底终结！
如果你不想鸡飞蛋打、一无所获，最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将敌人变成朋友才是真正高情商的做法。你曾经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可现在你活了几千年，应该明白我说的是金玉良言！
宙斯继续面上冷笑，私底下向哈莉精神传音。
不过这一次宙斯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与决绝。
“嗡嗡~~”一扇又一扇空间门出现在天境城上方，宙斯很聪明，诸神也不是傻瓜，确定自己失去“剧情庇护”后，众多神灵也回到战场。
哈莉瞥了祂们一眼，化为一道青光直冲宙斯。
别人都可以放过，唯独宙斯一定要尽早拿下。
宙斯反应更快，一边环绕雷霆，在天境城“秦王绕柱走”，躲避哈莉的靠近，一边声震天地，发出雷霆般的大喊：“魔女哈莉，你用虚假的武神王历史将诸神和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就是邪恶的《楚门世界》的导演，你将天下生灵都扭曲为‘哈莉个人秀’的NPC，你无耻残忍恶毒......今天我就要打破这一虚假的武神王纪元，还天下所有生灵真正的自由与真实！”
“魔女哈莉，吃我这招‘神王叩首’！”
就在哈莉越追越近，越听越莫名其妙的时候，宙斯忽然一个急刹车，面向哈莉，表情肃穆、气势神圣威严，猛地双膝跪地，脑袋下磕，一个标准的跪地下拜姿态。
哈莉一瞬间都有点懵。
周围神灵与人类勇士也多是神色震惊且茫然。
“嗷呜~~痛啊~~”宙斯还发出一声惨嚎，嘴角溢出一缕血迹。
哈莉虽然不明所以，却乘势来到祂跟前，一个泡泡已经将祂裹住。
宙斯既不慌乱，也不害怕，脸上还露出一丝得意，嘴里挣扎着嘟哝：“饶命，我投降！”
因为泡泡捆紧祂的身体，哪怕祂很用力地挣扎呐喊，依旧声音模糊且微弱。
“你在搞什么鬼？”哈莉惊疑道。
“饶命啊，我败了，我投降~~”宙斯又强撑着说了一句，忽然一层朦胧的时间之光将祂笼罩。
就在哈莉眼皮子底下，祂的身体由实化虚，逐渐消失不见。
消失前，祂还得意笑道：“嘿嘿，我在武神王纪元的剧情结束，现在的我就只是个时间投影，即便自我湮灭，也不会影响现实，魔女哈莉，你无能狂怒吧，哈哈哈——”
“啊，魔女哈莉，吃我一招‘神后叩首’！”哈莉正震惊时，另一边的赫拉回过神，也大叫一声，双膝跪地，俯首叩头，嘴里喊一声，“额啊，痛啊，我，我——”
祂含糊不清嘟哝一句，却没有朦胧白光笼罩身体。
哈莉转过头，冷笑道：“你说什么，活了几千年，我年纪大了，听不见。”
她的反应比赫拉慢了一瞬，却也明白了宙斯的伎俩：祂自导自演完成武神王纪元中属于宙斯的那部分剧情。
哈莉虽然是“武神王历史剧”的编剧，可她只写了大纲，对细节不太清楚。
但大纲中肯定包括大结局，而她设定的大结局就是以宙斯为首的诸神被她打得跪地磕头求饶。
嗯，无限地球危机重启宇宙时，她对人神之战的结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即便只这一句话，放在当时都像是狂人的狂言。
哈莉自己也没当真。
可现在哈莉只恨当时还是太过保守，宙斯跪地求饶算什么yi淫，她即便不让祂挂掉，也会让祂当众吃粪，大吃一斤！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赫拉又嘟哝了一句。
哈莉冷笑一声，干脆往上飞，拉远与赫拉的距离。
“赫拉，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赫拉抬起头，恨恨瞪了她一眼，大喊：“饶命啊，武神王，我投降，不要杀我~~~”
“嗡~~~”时间与命运对祂的束缚消失，此时的赫拉就是纯粹的历史投影。
和宙斯一样，赫拉毫不迟疑湮灭了这段丢脸的历史之身。
“魔女哈莉，去死！我要用‘神王叩首’诅咒你。”
下一秒，就见以波塞冬为首的七八个神王表情狰狞，向着哈莉光速冲去，冲到半途，忽然一个滑跪，身体一边向着哈莉极速靠近，一边俯首磕头，嘴里痛嚎一声，小声嘟哝道：“武神王，我认输，求饶命！”
剧情的最后一段是向武神王求饶，也即是说只要武神王听到求饶声即可。
祂们无法掩盖跪地的丑态，却可以耍小机灵，故意靠近哈莉，远离凡人与其他神灵，只让哈莉听到求饶声，别人都不知道祂们说了啥。
别人不知道，就等于他们啥都没说。
宙斯成功了，赫拉失败。
这七八个神王脑子灵活，反应很快，似乎也要成功了。
祂们已经成功滑跪到哈莉跟前。
“你们说啥，我听不见？”
哈莉把两只手指插入耳洞，堵住了声音。
“法克，魔女哈莉，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波塞冬傻眼了。
哈莉却不跟祂们废话，立即打开防御金膜，就打算趁机俘虏一两个倒霉蛋。
可祂们都警惕着呢。
刚感受到身体受到束缚，祂们立即扯着嗓子嚎叫震天，“啊啊，饶命啊，武神王，我投降，我将率领我的神系永远离开地球，我发誓！”
“嗡嗡~~~”完成历史使命的祂，立即恢复投影之身，祂毫不犹豫，马上逃离这个时间段。
“武神王饶命，我投降认输，我发誓彻底放弃在人间的神国。”
神王都没脸了，其他主神、毛神更是不要脸，直接跪地求饶。
一时间，天上地下的神灵齐俯首，天地间都是祂们哀求投降的声音。
十分壮观，把人类英雄看得目瞪口呆却又心潮澎湃。
虽然看不明白，但很明显他们赢了，诸神彻底溃败。
“武神王，武神王！”他们挥动武器，狂热呐喊。
“人族万岁（forever），人类文明万岁！”
俯首跪拜的诸神的环绕中，哈莉也高举拳头大声吼了一嗓子。
“人族万岁，人类文明万岁！”
武神王纪元正式结束。
......
当天晚上，天境城内。
人族英雄取用神灵的美酒与美食，在神灵的华丽宫殿里畅饮狂欢。
“唉，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只是片尾曲与彩蛋了。”哈莉喝了一杯蜜酒叹道。
“祂们为何要大声喊出来？若是精神传音，你没法拒绝，别人也听不到。”奥利弗疑惑道。
“你以为祂们没用精神传音？没用。精神传音不符合逻辑，正常情况下被打得濒死求饶，都是用嘴巴喊的。”哈莉道。
“现在祂们都离开这段历史了？我们呢？”奥利弗问道。
“我们也可以跳出这段时间之河回到现实，不过我不打算回去。当然，我也不会再干涉人类文明的自然发展。武神王统治天下的时代很快就会成为历史传说。”
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哈莉也不免有些唏嘘感慨。
“对了，奥利弗你记得将他们战衣、战舰上的战斗监控系统调出来。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吧？”
奥利弗表情古怪地点点头，“你要让诸神跪地求饶的画面永远流传。”
虽然哈莉的小弟都是五万年前的原始野人，可他们的战斗服是来自兰恩文明的高级货，上面就有记录战士战斗过程的监控系统。
哈莉想了想，道：“这样，奥利弗，你过几天去一趟兰恩国家新闻电视台，以人族大使的身份向全宇宙宣告‘地球人类自由了’。
对了，关于宙斯的那段录像，重新配个音，一定要大声，声音尽量凄厉，还要多重复几遍，还要让宇宙人民知道他的身份。
唔，在剪辑视频时，记得找准角度，让我看起来更威风凛凛，让宙斯看起来更猥琐卑微。
为了证明咱们没说谎，将原始录像送几份给外星电视台。”
“至于吗？我以为你顶多在武神王遗迹中留下石碑与图画。”奥利弗目瞪口呆。
“嗯，你提醒了我，石碑和图画也要留。”
奥利弗咽了口唾沫，“咱们的飞艇和战斗服，都是你从兰恩偷来的，你把录像公开，不也等于公开了自己小偷的身份？”
“见到我横扫诸神，只要兰恩人智商在线，哪还敢提飞艇被盗的事？”哈莉白了他一眼。
......
人族英雄在天境城狂欢了三十天！
狂欢结束后，哈莉既没宣布班师回朝，也没带着他们继续瞎折腾，只是吩咐他们清理干净广场，然后就地盘膝打坐。
冥想了三天三夜，心彻底静下来，她才传音所有人类英雄，道：“持续两千五百年之久的人神之战终于结束，你们可还记得自己的初心？”
“为人类文明争夺自由生存与发展的权力。”
这是哈莉一直宣传的战争口号，他们没有丝毫迟疑。
哈莉轻轻点头，“我们的使命是结束诸神对人类的统治，我们的梦想是人类文明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发展。
现在旧日之神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可新的神灵依旧存在。”
人族英雄中的武神心中一震，明白她说的新神是谁了。
哈莉叹道：“‘结束诸神对人类的统治’对我们同样有效，我是武神之神王，你们当中有四千名武神，八万多名半神......
武神教就是当今世上最大神系，甚至超越了诸神之和。
赶走一群旧日之神，更庞大的新神凌驾人族之上，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和你们必须死，只有我们死了，人类文明才能直面阳光与雨水。
当然，死亡只是我们留给人类的印象，让他们摆脱依靠，也摆脱心灵枷锁。
肯定不需要真弄死自己。
诸神只是离开了地球，并没彻底消亡，我们若是自己覆灭自己，就太愚蠢了。”
“吾主，无论前路在何方，我都愿意永远追随您！”嘎蛋大声叫道。
“愿追随吾主到世界尽头。”武神齐声呐喊。
哈莉微微颔首，“这座天境城由众多神系的神国融合而成，我会抽取它的本源用来锻造一座新的城市，‘人王之都’。
它是人王退位后的隐居之地，也是我的最终神国。
你们是人族勇士，也是部落的王。
达到武神境界的人王在百年内必须进入人王之都。
半神英雄寿命有限，可以选择留在人间继续做王，也可以随我一同进入人王之都。
人王之都里面没有死亡，即便肉身耗尽岁月，英灵也依旧存在。
现在，人类英雄皆可进入人王之都，百年之后，人王之都将关闭大门。
再想进来，除了保持对我的信仰，还必须言行不违背武神王教义。
如果严重违背教义，即便曾经是英雄，曾在千年的人神之战立下汗马功劳，灵魂依旧无法进入人王之都。
当然，只要信仰不改，我也不会对你们放任不管。
或者安排你们进行不带记忆的轮回，或者前往另一个神国，罪人之都。
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可以带家人和部民进入人王之都吗？”有武神举手问道。
哈莉想了想，以“天境城”的体量，接下来打造的“人王之都”必然也非常大，就点头道：“可以，只不过进去后就等于从人间脱离，几乎无法再参与人类文明发展。
他们和他们的后代都将限制在人王之都一地，你们愿意？”
“愿意！”他几乎没有犹豫。
“我们也愿意。”几万个声音同时说道。
他们做出这种选择倒不完全是迷信武神王。
反而是见识太广，知道所谓外星高等文明也就那么一回事，才觉得跟随武神王更有前途，才决定带着一家老小进入人王之都......现在它叫“人王之都”，未来它一定是武神王信徒心中的“天堂”。
有天堂不去，脑子进水了吧？
......
十年后，悬浮在武神山上方的“人王之都”。
武神王的“魔科结合试验部”。
哈莉忽然放下手中仪器，对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艾薇道：“先暂停对伊邪那岐的改造，我出去一会儿。”
“实验做了一半，你要去哪？”艾薇疑惑道。
“去山脚下见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
“谁？”
“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