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和整个世界同归于尽吧，十方寂灭！”

压根还没走到末路的“末路枭雄”巴巴托斯，用精神意念发出最后的呐喊。

它已经用意念启动安置在体内的“十方寂灭”。

整个光明多元宇宙马上就要毁灭，大概小半个黑暗多元宇宙也会受到波及。

不过它是造物主，可以进入造物之地重铸身体，只等慈母归来，它势必再起，其势更烈，所以它的心中只有决然，声音中充满豪气和杀气。

这一波带走魔女哈莉，为母亲归来扫清最大障碍；这一波毁灭光明多元宇宙，为母亲创造无尽的危机力；这一波肯定重创起源墙，让母亲身上的封印崩裂；这一波炸塌一截起源墙，吸引起源判官的注意力，可以帮母亲观察他的反应......这一波，太值了！

巴巴托斯闭上双眼，浑身放松，静待生命中最璀璨时刻的到来。

“十方寂灭，名字有点意思，可它是啥意思呢，怎么让我和世界同归于尽？”

它等来了魔女哈莉略带戏谑的一句评价。

巴巴托斯睁开眼，有点茫然。

它仍旧站在挑战者山顶。

黑云如棉被覆盖天空，空气中传来冷风的咆哮，小丑龙盘绕在调音叉上，紧张地盯着同一个方向，它们都在看魔女哈莉。

而对面的魔女哈莉没有惊恐，没有急切，依旧姿态悠然地站在那儿，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册，脸上还多了一个镜框，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下学的学生......

“主人，什么情况？”狂笑之蝠紧张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

巴巴托斯将略带茫然的目光转向身后，就见狂笑之蝠正努力把身体缩成一团，缩在它宽大的斗篷底下。

“什么情况？”巴巴托斯猛然回神，惊疑道：“我已经启动十方寂灭，为何没有反应？”

狂笑之蝠欲言又止，他想大声质问“你真的启动了十方寂灭”，可这种时候、它又是这样的反应，应该不会说谎。

魔女哈莉就在对面，撒谎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可能，机器出了故障？”一道声音飘入两人耳中。

巴巴托斯和狂笑之蝠都面露思索之色，“很有可能——啊，魔女哈莉！”

“魔女哈莉，你在说什么？”巴巴托斯惊了一下，便强自镇定，冷冷盯着哈莉，识海中念头激荡不休，不停触动十方寂灭的开关。

依旧没反应。

——狂笑，你特么干什么吃的，这么简单的机器结构也能出故障？还是在关键时刻，当着魔女哈莉的面，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要脸呢。

它同时通过精神传音，对狂笑之蝠破口大骂。

十方寂灭计划完全交给狂笑之蝠制定。

现在机器出现故障，第一责任人当然是他！

——主人莫急，十方寂灭的核心从来不是什么机器，而是两位造物主！只要他们不出问题，引发装置可以立即调整，很简单的，你将我送进你的“黑暗胃袋维度”，我亲自处理。

狂笑之蝠立即回应道。

哈莉的胃袋维度看似很牛掰，多次在大型危机中拯救地球民众，其实在体内开辟小位面的技术含量并不高。

当初她还没领悟神王的创世权能，只是用绿灯能量在胃袋里模拟“灯戒空间”，相当于她的胃袋成为一个大号绿灯戒指。

后来晋升神王，还进入武神王纪元，花费数千年时光领悟创造世界的基础法则，她才将胃袋维度变成一个真正的、稳定的小世界。

可这种操作所有掌握创世权能的神王都能模仿。

造物主巴巴托斯自然也不例外。

事实上，不需要模仿哈莉，它的胃袋原本就是一个大世界，甚至比哈莉的胃袋更强大、更宽阔。

巨龙巴巴托斯在第六维度的职责是消化吸收不合格的宇宙，没一个大肚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宇宙死胎”？

不需要张开嘴巴当众将狂笑之蝠塞进去，它念头一动，控制空间法则，让狂笑之蝠完成一次瞬移。

下一瞬，狂笑之蝠便来到一处黑暗空间。

上不见天下不着地，悬浮在一个混沌的虚无空间内。

他身前摆放两口很有科技感的银色“棺材”，或者说是类似休眠舱的装置。

两个休眠舱竖着摆放，相对而立，每口棺材上端还连接一根金属管道，管道通往一台门板大小的“电路板”——门板大小的机器上，镶嵌了很多电子元件，连着很多杂乱的电线。

其中甚至能看到“H15”标志的手机芯片。

对普通人来说，这太机器无疑非常复杂，完全弄不明白。

可要说它是巴巴托斯的最终底牌，是足以毁灭光明多元宇宙的“十方寂灭”，又显得过于潦草和简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狂笑之蝠刚来到机器边上，巴巴托斯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狂笑目光锐利，快速在每个电子元件上扫过。

——放轻松点，主人，魔女哈莉并没立即动手，你找她套套话儿，我们的时间会很充裕。

即便“百特曼”是地球第一聪明人，也不可能一眼看出哪个电子元件出了问题。

“你也别怪他。”现实中，哈莉依旧神情自若，面带微笑地说：“我的天堂山科技公司虽然有过无比辉煌的历史，可随着星际时代的到来，如今销量连全球第五的位置都难以保住。

因为天堂山科技产品的硬件质量太差，尤其是芯片，我们公司完全自主研发，不曾购买任何外星专利，质量肯定无法与引进外资的莱克斯科技、大米科技、三兴电子等产品相比。”

“你脑子有毛病吗，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巴巴托斯听得莫名其妙。

而它的黑暗胃袋里，狂笑之蝠悚然一惊，颤抖着右手摸了一下“H15”标志的芯片，涩声道：“主人，找到故障点了，是一块辅助芯片。

我使用了主宇宙蝙蝠侠的天堂山15Promax的芯片，现在它似乎超频烧坏了。”

他在蝙蝠洞里组装的机器，使用的电子器件几乎都是就地取材。

“十方寂灭”计划的核心是两位造物主，本身并不需要太强的运算能力，添加一块芯片只是为了方便遥控启动。

所以他随手拆解了布鲁斯的天堂山手机。

现在已经是2024年7月份，天堂山16都已经发布，布鲁斯还在使用去年的旗舰机。

当然，他不止一款手机，就连韦恩科技也早已建立自己的电子品牌，但只有天堂山手机能加载守户犬系统。

不能说每个地球人，但不差钱的地球人，几乎都拥有至少一部天堂山手机，并开启守户犬服务，布鲁斯也不例外。

现在被用作遥控系统的“H15”型芯片出了故障。

布鲁斯手机用了一年多都没出问题，刚换到“十方寂灭”的控制板上便烧糊了。

“控制芯片烧糊了？”巴巴托斯愣了一瞬，然后豁然抬头，死死盯着哈莉，“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在说如今用户每年都会在网上抱怨，说天堂山手机芯片垃圾，若非它最适配守户犬系统，连狗都不会用，你们可真有眼光。”哈莉笑盈盈道。

天堂山手机芯片每一代都有30%以上的性能提升，已经属于地球科技与工艺的巅峰，但如今大家都能接触到外面的星际世界，随便捡点“洋垃圾”，都能碾压十年后的天堂山手机，抱怨声自然也大了起来。

尤其是游戏厂家也在逐步星际化，新设计的游戏对配置要求越来越高，天堂山手机完全带不动，被吐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天堂山科技的垃圾处理器，连狗都不用”绝非玩笑话。

游戏玩家们真的这么说，也真的对它无比嫌弃。

若非守户犬系统实在太香，跨星际通讯连高等文明的外星人都惊羡不已，天堂山科技公司早破产了。

当然，若非有守户犬系统兜底，天堂山科技也没底气坚持“绝对自主研发”的道路。

“为什么你会知道是芯片出了故障？难道你还能遥控天堂山手机的芯片？”

巴巴托斯心里有些紧张，在意识中大声催促狂笑之蝠，道：赶紧检查一下天堂山型号的芯片，里面有没有魔女哈莉留下的后门，我记得你们米国佬最喜欢这么做。

——主人，即便芯片中有控制阀，但芯片在你体内，在你创造的黑暗虚无空间，外界之人感应不到，也无法遥控......难道与守户犬系统有关？可天堂不是关门了吗？唉，我也想不通，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重新修改激发线路，不需要芯片也能启动，要不要我立即帮你启动十方寂灭？

狂笑之蝠手脚非常麻利，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完成线路修改，并做好了立即启动十方寂灭的准备。

“不，我要亲自启动。”巴巴托斯双目锐利地盯着对面依旧笑容晏晏、姿态悠闲的哈莉，叫道：“魔女哈莉，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你牙尖嘴利、奸诈奸猾，极为擅长通过话语扰乱敌人心防，从而趁虚而入、寻得胜机。

但我告诉你，我不吃你那一套！

我甚至不会得意洋洋地向你炫耀自己的计划，期盼看到你露出惊恐无助的可怜表情，我只要你死，去死，十方寂灭！”

最后一嗓子，它用尽力气，喊声穿云裂石。

天上的黑云都被声波震散，地上厚厚的积雪也向四面八方吹散。

不过哈莉虽然站在它对面不远，却连头发丝都纹丝不动。

一声震撼天地的长啸之后，的确十方寂静了，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都无比的安静。

“呃，有点尴尬，对吧？”哈莉笑呵呵问道。

巴巴托斯浑身肌肉紧绷，左爪向天高举，右爪指着哈莉，身体前倾，胸膛高高挺起，身上宽松的长袍无风飘动......之前大喊“十方寂灭”时语气决绝，这种姿态看着也有点霸气。

可这会儿它动作僵硬，虽然兜帽遮脸，看不清表情，但尴尬味道几乎要溢满冰封的哥谭城。

——狂笑，你在搞什么，为什么又启动失败？

它表情僵硬，身体也僵硬如脚下的岩石，内心却在朝着狂笑之蝠大声咆哮。

——主人，别急，别紧张......抱歉，我有点紧张，让我瞧瞧。

狂笑之蝠那张像是抹了粉的惨白脸颊，渗出豆大的汗水，排查机械故障的动作也慌里慌张，不成章法。

第一次，他失去了淡然与自信，明显表现出惊慌失措。

“要不，你检查一下充当火花塞的电容器，米国的国产货大多都是水货，现如今还是兰恩进口产品靠谱点。”哈莉又笑吟吟建议道。

巴巴托斯面色大变，却沉默不言。

“电容器......”狂笑之蝠把眼睛凑到电容器前仔细一看，声音干涩道：“好像真的是电容器坏了，外面的陶瓷外壳都被电弧击穿......”

“不过主人您别急，十方寂灭的核心是两位造物主，他们不出问题，那问题就不算大。现在只是电容器被电弧击穿，让我重新调整线路，需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又快速道。

哈莉慢悠悠道：“十方寂灭的核心是两位造物主，外界设备不过是引火装置。

要我说，干脆把七拼八凑起来的破烂仪器扔了，直接撬开造物主的脑壳，让他俩的正反物质脑髓加速碰撞，引发正反物质湮灭。

绝对稳定可靠，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你，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巴巴托斯指着她惊恐叫道。

哈莉古怪笑道：“‘愚蠢诅咒’真神奇，到现在你们都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愚蠢诅咒？”巴巴托斯疑惑不解。

“嗯，就是一种脑子像是被棉被捂住的混沌状态，明明很简单的问题，换在平时早解决了，偏偏脑袋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使劲用力，使劲去想，却想不透。

你不是普通人，或许感触不深。

但狂笑之蝠还没成为狂笑之蝠时，一定经历过很多次，蝙蝠侠那家伙最喜欢熬夜。”哈莉道。

“刺啦啦！”狂笑之蝠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身体内外都有紫黑能量闪电跳跃不息。

随着造物之力冲刷身体和大脑，他躁动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该死，我们中招了。”他面色无比难看，“主人，我们都知道魔女哈莉可能拿到《命运之书》，可以通过与她相关的‘大因果’控制命运。

可我们从见到她到现在，巧遇多次意外，却像是忘了这件事，完全没想过她在用‘大因果命运控制术’暗中捣鬼。”

“《命运之书》，大因果命运控制术......”巴巴托斯到底是造物主，只稍微一提醒，智商立即走出迷雾区，原本浑噩的脑袋重新恢复灵光状态。

“魔女哈莉，你用《命运之书》对我们进行了厄运诅咒，让我们意识混沌，无法察觉你的诡计，对不对？”它愤怒咆哮道。

哈莉非常坦诚地点了点头，“嗯，我灵机一动，想到命运三溅货折腾我的手段。就联合肚子里数百位命运之神，对你和巴巴托斯下了诅咒。

不得不说，通过《命运之书》施展的厄运诅咒真的非常厉害。

疯狂如狂笑之蝠，拥有至高造物主之力的你，都受到影响，在遇到突发意外时‘碰巧’坠入人生中思维最混沌的时刻，变成个蠢货。”

巴巴托斯用意识向狂笑之蝠怒吼：你还发什么呆？立即扯掉这些七拼八凑起来的垃圾玩意儿，将那两个人放出来，我要将他们当成粒子加速器中的正负离子，进入光速状态，正反物质本源直接相互碰撞！

狂笑之蝠其实没发呆，他只是听了哈莉的话，立即意识进入冥想状态，控制体内的造物主之力寻找迷失的智慧灵光。

这是属于“蝙蝠侠”的本能。

蝙蝠侠一天只休息15分钟，疲劳下，很容易进入哈莉所说的脑子混沌、如同走丢了智商的状态。

往往他都会进入冥想状态，让精神力和身体细胞极度放松，迅速摆脱疲劳，恢复精力，精力足，脑细胞活跃，智商上线。

“主人，我们不能跟着魔女哈莉的思路走！”他冷静地说。

“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巴巴托斯火气很大，脑子却十分清醒，“别废话，只要能正常启动‘十方寂灭’，哪怕炸不死魔女哈莉，能带走这方世界也值了。”

“魔女哈莉，你怎么会知道‘十方寂灭’？”一边在心里督促狂笑之蝠撤掉设备，巴巴托斯还一边找话题拖延时间......也不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它心中的疑问真的堆积如山。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有‘大因果命运控制术’了吗？”哈莉笑道。

“即便你真的夺走命运的《命运之书》......“它盯着她怀里的书册看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命运之书》。

“即便《命运之书》在手，你也不可能窥视到十方寂灭的任何秘密。

因为这个计划的核心是两位造物主！

哪怕是命运本人，也别想窥探造物主的命运。

而且‘大因果命运控制术’本身也说明了你能力有限。

‘大因果’不是在形容你的命运操控术很厉害，恰恰相反，你只能利用与自身存在极大因果关系的要素间接控制命运。

说明你对命运的了解和掌控，都很低端。”

巴巴托斯认真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道：“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你甚至连命运类的宗师法则都没领悟。”

“你说得对，我只能通过《命运之书》看到多元宇宙的未来笼罩在一片庞大的黑暗中，却连‘黑暗预言’的真实名字叫做‘十方寂灭’都不晓得，更不知道你竟然抓住了监视者吴谭和轮回转世的反监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