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小黑豆借力量并非哈莉一开始就有的计划。

  她又不是没吸收过小黑豆的黑暗魔力，当然知道小黑豆并不能让她更强......手持大君权能的她，力量已经到极限。

  二十年前的“巨凶兽危机”中，她吸收大量小黑豆本源，将上帝防御专长从8级一路提升到10级。

  能提升到10级，也有融合天堂“光明上帝”之力的原因。

  光明上帝加上路西法本源，加上小黑豆，三者结合才能组合成相对完整的上帝之力，突破多元宇宙的9级极限，达到大全能宇宙级的10级。

  小黑豆本源是什么味道、什么口感，哈莉是大行家，心里十分清楚。

  小黑豆的力量很强，但并没超过大君权能加持的圣力太多，对她的硬实力并没本质上的提升，对解决魔力债务危机也没太大帮助。

  当然，从小黑豆那借来的“黑暗上帝权能”并非单纯的小黑豆本源。

  黑暗上帝权能能不能融合大君权能，融合后有什么效果，哈莉之前并不清楚，现在有点小期待，却不是她用来对付颠倒人的杀手锏。

  说白了，哈莉去找小黑豆借力量，主要是为了老扎.......应该说是为了小扎。

  小扎要救老扎，哈莉承诺过要尽力帮忙，就不可能只在诡异母域一行中打酱油。

  既然要真心帮忙......哈莉想到了小黑豆。

  小扎现在还坚持自己老爹有可能因利是导，在被小黑豆魔力烧死前侥幸完成魔力浸染。

  她甚至不确定老爹能坚持这么久，是不是真的完成了小黑豆魔力浸染。

  老扎不是哈莉的“慈父”，哈莉对他没任何形象上的美颜滤镜，看得十分清楚：老扎就是个老阴比，联合通灵事故是他捣鼓出来的，目的是借助联合通灵的强大意志与替死鬼完成最高能级的魔力浸染。

  既然老扎一定完成了小黑豆魔力浸染，他灵魂与魔力上有小黑豆魔力印记，要从颠倒人那儿虎口夺食，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小黑豆亲自出马。

  小黑豆当然不可能亲自到场，哈莉便向她借了一点力量。

  过程类似米迦勒将大君权能分割、转交给拉斐尔等大天使，很简单。

  难的是信任。

  “魔女哈莉”之名多元宇宙人尽皆知，小黑豆只是住在无光海不出门，并非关起门来不闻窗外事。

  她知道哈莉的名声。

  结果哈莉只抽空去了一趟地狱，都没让旁人察觉，十分钟不到，便带着一坨“黑上帝权能”离开。

  ......

  “哈莉，有没有效果，我父亲在哪，找到没？”

  扎坦娜知道不该打扰哈莉，却还是忍不住焦急询问。

  此时距离哈莉激活“黑上帝权能”，已经过去快半分钟。

  颠倒人体表血瞳中射出的“血线之矛”几乎将挡在几人前方的圣光防御墙彻底摧毁。

  有几道“血线之矛”还是康斯坦丁与命运博士挡下来的。

  可哈莉除了刚激活“黑上帝权能”时把自己身上自然散发的圣光染成黑色，气势稍微膨胀了一下，似乎也没增强多少，之后还一直站在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像是在走神。

  “没找到......”哈莉心里有点尴尬，脸上则是露出无奈的表情，“即便是怨妪与颠倒人收割魔法师，也得靠近法师，不说直面目标，至少要感知到对方。

  若是无法感知，连最专业的怨妪都无法收割。

  我现在已经激活小黑豆的‘黑上帝权能’，理论上我可以代替小黑豆收割身上有她魔力印记的人。”

  在多元重启期危机期间，幽灵便曾在魔法界掀起“天堂地狱之力魔力债务危机”，彻底终结了地球法师口中的“第九魔法纪元”。

  幽灵不是上帝，可他能代表上帝收割灵魂与魔力有天堂地狱印记的法师。

  哈莉此时也是类似原理。

  她不是小黑豆本尊，但她可以得到小黑豆的授权——真正的权能，收割被小黑豆魔力浸染的法师。

  “现在问题是，你父亲的灵魂在我感知范围之外。”

  哈莉解释道：“我们和你父亲都在颠倒人创造的现实中，哪怕我们与你父亲近在咫尺，似乎触手可及，他与我们的实际距离也可能无穷远，更何况现在你父亲压根不再我们视线范围内。

  颠倒人说要与我们玩‘乔瓦尼在哪’的游戏，不仅是在用你父亲做人质，威胁我们，它还将他给藏了起来。”

  刚刚除了激活“黑上帝权能”寻找感知范围内的小黑豆印记，哈莉还一心三用，同时用大君权能寻找上帝之力印记，也即是天堂地狱军团的那群天使。

  救老扎是小扎的愿望，救天使之魂则是哈莉的任务。

  既然要开始救人了，顺手寻找任务目标也算应有之意。

  最后哈莉还分出一部分心神，研究黑上帝权能与“白上帝权能”（大君权能）能否相融，然后发生质变。

  她没找到人，既没找到老扎，也没感应到天使之魂，却惊喜发现光暗上帝之力果然可以融合。

  虽然两种权能间有一股奇怪的排斥力，但力量本身不拒绝融合。

  要说是惊喜，其实哈莉也不算太意外。

  几十年前的小黑豆危机时，多元宇宙所有神魔亲眼所见，地狱无光海伸出的小黑豆大黑手，与从天堂圣音之塔上方探出的光明大手合为“混沌太极手”——有太极的外表，本质是一个更完整的力量，更完整的上帝。

  现在只能算理论得到证实。

  但对哈莉而言，不仅是一个猜想得到验证，理论化为现实后更为她带来强大的力量——真·上帝下凡。

  若非还没找到人，她这会儿已经将力量爆发出来，当场验证实战效果。

  “愚蠢，幼稚！”哈莉几人的精神交流有力场保护，没有被颠倒人听到，但这片现实中发生的事无法瞒过它。

  它听不到他们的精神交流，却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从几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乔瓦尼和萨尔贡的灵魂时，就知道他们完成了巨凶兽之力的能量浸染。

  他们能坚持这么久也没意志湮灭，全靠巨凶兽的魔力印记支撑。

  对巨凶兽印记与魔力，我是如此熟悉，怎么可能在见到你激活巨凶兽本源后毫无提防，让你轻易找到乔瓦尼的灵魂？”

  颠倒人嘴上讥讽冷笑，身上几十、上百只血红瞳孔也没停下，继续向他们攒射，仿佛无限子弹、枪管永远没磨损的机关枪。

  “蠢货是你！”

  哈莉瞥了它一眼，身上光暗上帝之力爆发，轻而易举震碎周围的现实之纱。

  一如之前，哈莉再次在第一层现实之纱的孔洞里创造自己的现实，一个专门吸收现实的大漩涡。

  大漩涡的边缘与第一层现实之纱紧密相连，它在缓慢却坚定地转动，连带着第一层现实之纱也跟着旋转。

  不是小盘子带动大盘子一起转动的那种旋转。

  颠倒人创造的现实之纱不是单独存在的一块布。

  不是转手绢。

  现实之纱是诡异母域上的“建筑”，它与诡异母域也紧密相连，被大漩涡强扯着转动，直接被扯烂了，烂布条在转子上打坨，像是缠毛线球，最终被漩涡的本质——哈莉之胃，完全吞食、消化吸收。

  与之前哈莉吞食第二层现实之纱类似，却也有小小的不同。

  吞食第二层现实之纱是狼吞虎咽，犹如一个黑洞，此时还要先绕“毛线球”，用“黑上帝权能”检查里面是否存在小黑豆魔力印记。

  “魔女哈莉，你真不顾乔瓦尼·扎塔拉的死活？”颠倒人面色铁青。

  “我现在就是在寻找乔瓦尼，你把他交出来，让我将他收割了，我自然不会再做无用功，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战到诡异母域尽头。”

  哈莉回了一句便快速将第一层现实之纱完全吞食。

  没找到老扎，他被颠倒人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哈莉也不气馁，落到第三层现实之纱，震碎第三层现实空间的现实，在第三层现实之纱上“烧”一个孔洞，然后继续用大漩涡吞食。

  因为连现实都吞食了，作为现实构成要素之一的时间也就失去意义。

  他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能确定哈莉像大胃王吃葱油饼，一块接着一块，没半点消化不良的症状。

  当然，颠倒人也不是站在边上围观“吃播表演”。

  在哈莉吞下第一层现实后，它开始尝试以魔法权能、魔法规则、基础法则等魔法手段加固自己的现实、摧毁哈莉的大漩涡现实。

  它加固自己现实之纱，只是让葱油饼变成冷掉的锅贴，嚼起来费劲、费牙，却依旧被哈莉的好牙口吞下。

  它想摧毁哈莉创造的现实——大漩涡，有点效果。

  虽然哈莉的大漩涡完全在防御专长力场范围内，可防御专长能防御魔法效果却防御不了来自多元宇宙的魔法权能、魔法规则，人造现实之纱是一种魔法，魔法肯定要受到魔法权能与魔法规则的影响。

  不过哈莉创造的“大漩涡”本质上是将自己的胃袋化为现实，并连接上颠倒人创造的现实，并非通过魔法凭空创造出吞食效果。

  她的胃袋原本就有吞食效果，只不过食物不会主动落入她嘴里。

  她创造的“大漩涡”现实就是强行把颠倒人用魔法创造的现实之纱拉进嘴里。

  拉扯，是物理效果；现实之纱，是魔法造物；拉扯现实之纱，算是个魔法侧的力气活儿，不能算纯物理效果，但也不会完全受到魔法规则影响。

  只要现实之纱还在那，这片现实还要容纳哈莉之身，哈莉就能适应这一现实，然后拉扯它。

  要想凭魔法规则让哈莉无法拉扯现实之纱，似乎只身剩下一个选择：撤销现实之纱。

  没了现实之纱，哈莉便无处拉扯，拉不来现实之纱，大漩涡（她嘴巴）便没吃的。

  若真没了现实之纱，哈莉他们将直接出现在诡异母域原初的“未知”环境中。

  大概不可见、不可触碰、不可理解、不可感知，比诡异本身还要诡异。

  这是哈莉原本的预期，预期却没实现，颠倒人没让她们直面诡异母域本身，而是在“桌子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现实之纱。

  ......

  “魔女哈莉，你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只有从怨妪那得来的魔法权能吗？“

  在哈莉接连吞食五层“现实之葱油饼”后，颠倒人终于按捺不住。

  总算还有点人样儿的倒吊人彻底没了人形。

  它的细胞快速生长，身体扭曲膨胀，成为一坨无限增生的巨型怪物。

  怪物身体由尖锐牙齿、肠子、内脏、肌肉混乱组合而成，完全没有规律，还在无限生长、无限膨胀。

  把10头猪不剥皮放血，直接活生生搅碎成一坨肉泥，然后在肉泥坨坨上无规律安放10颗人的眼球、10颗猪的眼球、10颗牛的眼球......再安放各类野兽的嘴巴......再插上锐利的牙齿......最后连接几条巨型章鱼的触手。

  整体放大无数倍，大致就是此时颠倒人的真身形象。

  正常人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无法想象出此等畸形诡异的外形。

  它就是诡异本身。

  等哈莉在第七层现实之纱创造“大漩涡现实”，它直接扑过来。

  它的触手比哈莉创造的现实漩涡还要庞大，主动朝漩涡戳进来。

  大漩涡像是被钉子卡住的旋转齿轮，仿佛有“吱吱咔咔”的声音传出。

  只一条触手已经比哈莉创造的“大漩涡”还要大，畸形怪物的体积只会更加庞大。

  趁大漩涡运转不灵，怪物畸形的身体如同碾压机，凶狠地撞在大漩涡上。

  “轰！”大漩涡如同压路机前方的玻璃瓶子，炸得稀碎。

  此时的畸形怪物已不再是单纯的“颠倒人”。

  它是异类本身，是哈莉遇到过的最完整诡异，颠倒人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意识。

  “大号怨妪”无法用魔法规则、魔法权能摧毁哈莉的现实大漩涡，诡异本体却“一力破万法”，硬生生碾碎了哈莉的“魔法”。

  “你早该这样了，诡异就是诡异，吞噬了怨妪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魔法之母。

  其实，即便是真正的魔法之母，也只能在我面前吃瘪，你又何必模仿她？”

  大漩涡只是哈莉创造的现实，它被撞碎后，只让她受到些许魔法反噬之伤。

  等级经验罐子冒出几个泡，哈莉本身没受到太大影响。

  她甚至没有闪躲。

  周围的大漩涡被撞碎后，她嘴里纵声长啸，脑后升起天堂战神、天堂圣姑两个光圈，如同一枚自带光环的炮弹，迎面朝着诡异畸形扭曲的身体撞去。

  内里的圣姑光圈射出一束圣光，将小扎、渣康与命运博士吸摄进入光圈内部保护起来。

  战神光圈加持大君权能，放射灿灿圣辉，映衬得哈莉宛若一颗小太阳。

  “轰！”像是玻璃弹珠击中一坨新鲜的牛屎。

  哈莉是玻璃弹珠，诡异是牛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