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哥谭，天堂山大教堂。

现如今，被基督信徒们誉为“当世第一宗教奇迹”的圣音塔下。

“天使泰利已经被关入圣音塔了？”拉娜朗问道。

哈莉抬头看了眼如铅笔般笔直竖立的“铁塔”，道：“早在几天前，塔楼刚建立的时候，他已经被锁入最高层，在金钟的下方。

现在每天早中晚，响彻教堂的钟声，都是他敲响的。”

“啊，原来是泰利天使在敲钟，难怪大家都说聆听圣音塔的钟声，有种灵魂被洗净的感觉。”拉娜朗真的惊了一下，“原本因为得到数十万天使祝福，还锻造自天堂，这座塔楼就已经被信徒奉为‘世界第一奇迹’。

每天都有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信徒来哥谭瞻仰它，如果他们知道钟声来自天使......”

“不是天使，是犯了罪的堕天使。”哈莉表情严肃地纠正道。

——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天使，除了这里，别的教堂连根天使羽毛都看不到。

心里感慨一番，拉娜朗问道：“信众已经知道你对天使泰利的最终审判，现在大家都对恶魔艾莉和‘禁忌之子’很好奇，祂们的结局算不算机密，能不能说一说？”

“魅魔艾莉无罪释放，禁忌之子交给某位法师抚养。”

“竟然无罪释放，我还以为......”拉娜再次被惊到，她以为魅魔会被烧死——最近冒头的魔法专家都这么说，他们甚至坚称泰利已被烧死，圣音塔是空的。

看来专家真的很不靠谱，无论在俗世，还是在魔法圈子。

“为什么魅魔艾莉被认为无罪？”她好奇道。

哈莉道：“你也说她是魅魔，魅魔施展魅惑，勾引凡人或天使堕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上帝慈悲，祂怜悯众生，却不会强迫羊吃肉，不会强迫狮子吃草。

上帝创造特性各异的世间万物，就是让它们保持各自的特色，让世界缤纷多彩。

所有坚持本性的生物，都不会被上帝责备。

当然，坚持本性也不会被主嘉奖。

人生而有原罪，可以说‘人性本恶’。

上帝却希望我们遵循祂的教义，去掉本性中的恶，从而得到救赎。”

哪怕有录音笔记录两人的谈话，拉娜朗还是用笔，快速把这段话记在采访本上。

——不愧是天堂战神，这话说得好有道理，难怪上帝让她全权负责此案。

拉娜朗心中感慨。

呃，她不晓得战神大人此时正在垂死挣扎，想通过人间舆论，倒逼天之声承认这次审判的合法性、合理性。

魔法专家们其实是对的，烧死堕落者，是天堂处理此类事件的唯一方式。

“泰利天使要被镇压多久？”拉娜朗道：“魅魔艾莉重获自由后，会不会来救他？就像天朝古代传奇《水漫金山寺》，蛇妖要救回凡人丈夫。

话说哥谭就在海边，完全具备‘水漫哥谭’的条件。”

顿了顿，她又若有所思，“或者，等禁忌之子长大，救被关在‘雷峰塔’中的父亲？又或者，学习二郎神，斧劈桃山？”

“谁敢来劈我的‘圣音塔’，我就先劈了它，无论魅魔艾莉或者禁忌之子。”哈莉淡淡道。

“那些天朝故事都挺美的，最近很多民众都这样讨论。”拉娜朗讪讪道。

哈莉表情变得严肃，“魅魔艾莉勾引天使，是她的本性。

可若敢强闯圣音塔，就是犯罪，是亵渎神圣，冒犯上帝的威严。

当然，上帝的惩罚只是一种救赎手段，天使泰利的前程并未断绝。”

她竖起两根手指，“天道与人道，有两条路供他选择。

天道，即是忏悔过错，洗净罪孽，重归天堂。

人道即是人间路。

魅魔艾莉不需要水漫哥谭市，也不需要斧劈圣音塔，她可以凭‘爱’打开圣音塔的大门。

圣音塔得到数十万天使的祝福，牢不可破，‘爱’就是我留下的唯一钥匙。

如果泰利无法在忏悔中救赎自己，无法走通‘天道’，他始终保留对艾莉的真爱，而艾莉对他同样真爱依旧，双方的爱连在一起，就是开门的钥匙。”

“有点像《桃山救母》，杨戬也是用爱融化石头，打造了开山神斧。”拉娜道。

“儿子什么时候都会爱母亲，但情人的爱能持续多久？”哈莉道。

“如果现在艾莉来圣音塔，她和泰利的爱能将塔门打开吗？”拉娜问。

“或许可以，但此时的她无法靠近圣音塔。”哈莉脸上有得意之色快速闪过，“此塔得到数十万天使祝福，拥有强大的圣洁力量。

每当钟声响起，声波扫荡之处，群魔辟易，万邪难生。

所以说，恶魔压根无法靠近它，强行靠近只会被烧成灰烬。”

“啊，那艾莉怎么办？”拉娜惊呼道。

哈莉淡淡笑道：“她可以脱胎换骨，洗净魔气，纯化心灵，摆脱邪恶。

她若虔诚皈依上帝，上帝也愿意救赎恶魔。

被上帝救赎的恶魔就不再是恶魔，而是圣徒。

上帝不会强迫别人信仰自己，我也不求她神圣如天堂圣徒，只要拥有凡人的善良和纯净，依旧可以靠近圣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