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并不喧嚣的田庄一下子车水马龙,知道小王爷中毒,有探听消息的,有嘘寒问暖的,当然也不乏虚情假意的,看热闹的人群嘴里打着要看小王爷的旗号,可却是各怀鬼胎。
苏城的房间跪着黑压压的骑兵,当然还有张魁、苏平安、徐莹莹,环儿满眼是泪,啪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张魁的脸上:“让你保护小王爷,为什么中箭的不是你?”苏城对于环儿来说,是最贴心的主子,也是最贴心的弟弟,第一年自己来王府,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过年,自己也是被遗忘的一个,其他丫鬟热热闹闹的拿着喜钱,分食着王府留下的美味佳肴,自己却被孤零零的冷落在了一旁,只因为有个老妈子说了一句,一副狐媚脸,怕不是要勾引王爷,自己就背上了这滔天的罪名。
苏城偷偷的拿来了一个鸡腿,还有半壶美酒,递给了自己,陪她过了第一个真正开心的年,从前的环儿不过是主人们送来送去的玩具,这家主人破产了,10两货给他家,这家老妇人感觉长得妖艳又5两卖给他家,自己的父母是谁,完全不记得。第二天,苏城拉着自己的手说,谁感欺负环儿姐姐,以后东院就不要来了,这才让环儿融入了府里的生活,虽然还有有些碎语,不过也算是活下去了。
张魁已然麻木,保护小王爷不利,不光是自己没命,就算是环儿也可能就此陪葬,张魁狠狠地跪在地上,一头磕出了血迹:“张魁保护小王爷不利,求王爷赐死。”
环儿看着张魁跪下,也跪在张魁身边:“环儿愿同夫君为小王爷陪葬。”
其余铁甲兵也一一磕头认罪:“请王爷赐死。”
苏平安和徐莹莹焦急的在门外等候,苏平安哭的梨花带雨,已然没有往常的傲气,这时候的苏城就似乎是她的天,自己仅仅依赖的男人。徐莹莹虽说伤心,但是还算冷静,擦干泪等待的府医的诊断。
林花花站在门外,已有些站不稳,在苏武搀扶下才能稍微站住,恶狠狠的看着苏武:“你是不是知道田庄有危险?”
苏武沉默了,林花花一个巴掌打在了苏武的脸色:“如果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夫妻情谊就此断绝。”
苏武只是面色沉重不发一言,右手却是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过了半个时辰,房门被打开,府医们纷纷出来,林花花急迫的询问着病情,府医们却不敢言语,有个老迈点的先生直接跪了下来:“小王爷深重奇毒,我等也是毫无办法,小王爷怕是挨不过明天,除非是太医阁针神徐晏在世,不然怕是没人救得了小王爷。”
林花花心口突然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庸医!庸医!我儿福大民大,都是你们这些庸医,快给我滚。徐晏是谁,快去让夜狼请徐晏,就算是绑也给我绑来。”
这个年迈的老者又是扣了一个头:“徐晏早已被绞杀了。”
林花花听到能救自己儿子的人也死了,本已体力不支的他,呼喊着要进门去看看儿子,可是却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府医们纷纷走了出门,走出牌楼约莫一里地,来了个挑担的农夫:“先生莫走,买壶茶解解渴啊,上号的秋山菊。”
一个医者笑着接过茶壶,从包里掏出碎银给了农夫,中间还搀着一张纸条:“你这茶太贵了,下次我可不买了。”
农夫用力的握住了钱,生怕人看到:“你这话说的,好货不怕贵啊。”
酷暑难当,其他医者也想买一壶茶解解渴,可是农夫却头也不回,喊着:“你们这群穷货,这么不识货,谁要卖与你们。”
农夫赶忙来到田庄旁的一座破庙,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病危将死”,面上漏出的笑容,然后一针口哨,吹来一只信鸽,塞入脚底,信鸽朝北方飞去。
林花花被抬入房中,苏武也是怒不可遏,自己心中早已有了怀疑的对象,污我名誉,忍了;收我兵权忍了,毒我爱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声大喝:“夜狼何在,随我。。。。。。”
话音未落,徐莹莹磕了头:“莹莹乃前太医院院正徐晏之女,恳请王爷让我一试。”
苏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快!快!”
环儿和苏平安也站了起来:“要我帮忙吗?”
不知真假,现在只能信任徐莹莹了。
屋里的苏城,满脸通红,箭头虽已取出,但任血流不止,滚滚黑血,染黑了半张床单,徐莹莹轻轻地拨开纱布,伤口无法愈合,虽已抹了上等的止血散,但也是留不住,用药肯定不是不行了。
“拿金针来。”徐莹莹伸出手,苏平安点点头,才缓过神,“好好好!”
徐莹莹撵着金针,封住了苏城的心脉,黑血有放慢之势,徐莹莹送了口气,继续施诊,不出半会儿,苏城身上已是满身金针,最后一针徐莹莹不敢下手,此针是心脉最关键一处,如若扎错,便会全身血脉立停。
“黑血已经不流了怎么不扎了!”苏武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莹莹,毕竟把儿子的命交给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徐莹莹闭眼缓了一会儿,猛地睁眼,用尽全力,一针下去,苏城猛地一咳,黑血吐了出来,苏城迷糊的睁眼,恍惚间看到了苏武,喊了一声爹。
苏武立马坐到床边:“爹在,爹在。”无论怎么呼喊,苏城还是昏迷之中。
苏武焦急的看着徐莹莹:“怎么了,刚刚不还说话了,怎么又昏迷了。”
徐莹莹泪水突然直流,刚刚在外,心想着天下病症,自己可解十之八九,可是这:“小王爷,深中数种毒物,一一细究,怕是时日甚多,我只怕。。。。。。”
苏武激动的心凉了一半:“怕什么?有几成几率?”
徐莹莹捂着嘴,泪水是那么咸:“两成!”
苏平安爬到了床边:“苏城,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你说过还要带我去京城玩的。”已是泪人。
苏武放下苏城的双手,背过身去,擦了擦泪角:“你且大胆去试吧,有什么需求和夜狼说,他们定会办到。”
推开房门,门口都在焦急的等着徐莹莹的结果,白天跪到黑夜,环儿在烈日下已晕厥过去,“你带着环儿先回去休息吧。”
张魁跪着不肯走,“我在这等小王爷醒来。”
苏武摆摆手,下人们,把虚弱的张魁还有环儿架回了房间,没多久,激战了一夜的张魁也已晕过去。
“房里莹莹姑娘有何吩咐,一一照办,如若不成,就不要回来了。”苏城衣袖一甩,往林花花房里去。
夜狼皆道一声是便起身护在房门两侧,一动不动。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苏城。”苏平安知道此时哭泣也不是办法。
“试毒!”徐莹莹嘴里一字字的蹦出来。
房门外夜狼突然集体跪下:“我等愿为小王爷试毒。”
苏平安拉着莹莹的手,真挚的看着徐莹莹:“我也愿意。”
徐莹莹看了眼外面:“将军们,请起,只有女子试毒方可,你们身强体壮,毒物在你们身上一时半刻发挥不了作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将军们办。”
徐莹莹写了一张方子,上面皆是毒物:“五毒蝎,响尾蛇,银环蛇,金环蛇,鬼王草,阎王笑。。。。。。”皆是剧毒之物。
“众将军,小心,小王爷性命可全托付给你们了。”徐莹莹把纸条交给了门外领头的夜狼将,夜狼将一跪:“劳请小姐照顾好小王爷,我等必不辱使命,如若成功,我等愿为姑娘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