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出发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天色微微蒙亮,
车门的关闭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白玫瑰,睁眼后瞧见车窗外某个黑色背影在走远。
她急忙下车,双脚刚一落地,轿车就在她身后行驶离去。
她不知道那辆车子要去哪里,也没多想,只是跟在冷寂身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里是靠近城市边缘的郊区,四下多是基础绿化,道路两旁皆是排列到遥远地方的路灯。
就在他们刚刚下车的地方,朝向南方的位置有一片一潭死水的湖泊,湖泊不再像以往那样亮丽明静闪烁露珠光泽,只有静谧又幽深。
环绕岸边的花草树木纵然长得茂盛,也无法为这片死水带来任何生机现象。
与死去湖泊相对应的是坐落北边的一栋别墅,造型充满欧式风情,如今却已沦落为荒败之所。
因为常年无人居住而萧索落寞、了无生气,疯狂生长到一米多高的杂草将其四方拥簇,攀附整面墙壁的枯藤和爬山虎显得阴森诡异,看起来像是怪物的可怕触角缠绕了这座建筑物。
冷寂促足一扇铁艺栅栏门前。
这扇雕刻复古花纹的栅栏大门前面铺着一条鹅软石小路,路的尽头延伸到能容纳两辆轿车行驶的大道,再往前去便是绿化草坪,一处直径约五十公尺的湖泊占据草坪中央。
以前伊丽莎·库斯伯特还在世时,闲来无事总会呆在湖岸边晒太阳。
冷寂有过几回和她并肩坐在一起,一起看山清水秀看日落,看蝴蝶蜻蜓在水面翩翩起舞,看小鸟飞落至草地,野花随风摇曳。
那样美丽温柔、岁月静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那个常坐在湖岸边的女人也永远离开了尘世间。
弥留下的人,冷寂走进庭院,这是因为散发古旧气息的铁艺栅栏似乎感应到来者的不同凡响,自动解锁敞开了门扉。
“真是好久不见呐,欢迎你回来!”
沧桑又嘶哑的老者声音不是真实的人类发出来的,而是源自别墅正门。
正门的中央镶嵌一个八边形的狮头锁,奇怪的是大锁没有钥匙孔,眼睛会眨,嘴巴会发出老头的声音。
尽管许久未踏入此地,白玫瑰还是觉得新奇。
以前冷寂住在这栋别墅里的时候,白玫瑰只敢远观不敢进屋。
即使屋里的女主人不在,她也不敢轻易靠近这扇大门,怕被狮头锁发现并找女主人告密,身为一只花妖的她搞不好会被女主人给灭了。
“你还活着啊?”
白玫瑰一副认识狮头锁的口吻,就像问候多年的老朋友你怎么还没死。
狮头锁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道:“有我存在一日,守护这里的结界就不会消失。”
“但只要你死了,笼罩这栋别墅的结界也就消失了。”
白玫瑰接了狮头锁后话。为何会知道这些,自然是她当年缠着冷寂问出来的秘密。
狮头锁本是死物,因为被伊丽莎倾注灵力,得到了力量才成为活物。
门上有它存在一日,别说盗贼不敢闯进来,妖魔鬼怪也会退避三舍。
“你放肆!库斯伯特大人的住所岂能容你撒野?”
白玫瑰识相闭了嘴,想不到它还挺凶。
“把门打开。”
冷寂插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大门自动朝里敞开,收纳前来的两个人影之后轰然关闭。
“以前很想进来看看,现在终于进来了。”
白玫瑰掌心托着一束火焰照亮室内,可见大得离谱的客厅四处罩满白色防尘布,布上落了厚重灰尘。
所有家具都完好保留于此,但也永久的封存沉寂。
这时候头顶吊灯突然亮起来,令白玫瑰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再去看冷寂一眼,发现是他站在某个角落开了灯。
“你以后打算住这里么?”
见冷峻青年似乎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白玫瑰也懒得理他,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一边环视周围一边嘴上说好像住这里也不错。
当她从一楼卧室走出来,发现冷寂面对墙壁上一副精致挂画出神。
这是伊丽莎·库斯伯特的肖像挂画,显眼的摆在了客厅的正中央位置,原先是用了一块防尘布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