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年纪最大的扈从不过十四五岁左右，三男两女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不仅是照顾杰奈尔的扈从，还兼顾了玩伴责任。

他们的小主人很偏心的没揍女孩子，倒是把三个男孩子一顿毒打。

杰奈尔气得脸色发青，因为玛门临走前设下结界把他关了起来，他原本还想重回战场，这下子殿门都出不了。

“你们消停点吧。”

循着声音回头，男孩脸上涌现惊喜表情，怒火荡然无存。

跑动的步伐比呼喊“哥哥”的声音还快，他孩子气的一把抱住雷里昂。

搭上他头顶的一只大手，温柔摸了摸他的头。

“听路西法陛下说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

“是他救了我。”

把脸埋进哥哥怀里的杰奈尔，头也不抬的自我嘲讽：

“这次又遗憾了，没有挂掉。”

似乎在说自己死了，他才开心。

蹙眉的雷里昂转移视线，目光落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小孩。

除了两个满脸泪水的女孩子安然无恙，其他三位少年顶着鼻青脸肿的模样。

他们可怜兮兮的互相挨在一起，身子都不敢动一下。

“结界已经散了，你们下去。”

五个扈从如临大赦一般放松了口气，走的时候正好对上杰奈尔凶神恶煞的瞪视目光。

“算你们走运，要不是我哥哥来得早，我会揍死你们。”

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会被二少爷揍死，吓得脸色苍白。

雷里昂还算仁慈，拿出五枚金币分给他们。

“多谢大人！”

最小的扈从是名脑门长有恶魔犄角的男孩，奶声奶气的道谢后礼貌退下。

等到他们都走光了，杰奈尔像只八爪鱼一样攀附在哥哥身上不肯下来。

雷里昂很轻松的将他高高抱起，放在一侧手臂。

“谁重伤你的？”

“除了米迦勒还能有谁。”

“原来如此，他没杀你算是手下留情。”

听到哥哥居然替仇敌说好话，杰奈尔冷冷一笑。

“谁稀罕他手下留情啊？妈的，去他妈的米迦勒！”

“你就这么想死吗？”

面对哥哥的质问，男孩毫不在意说道：

“我不爱自己被诅咒的生命，也不爱这个世界。

要不是为了哥哥，不忍心哥哥一个人留在世上，我会一直长眠下去，就当做自己是死了吧。”

雷里昂看了眼一地的凌乱杂物，转身抱着杰奈尔离开此地。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活不下去。”

杰奈尔低下头，不说话了，脸上浮现寂寥神色。

他曾经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杀，最恶毒残忍的手段之一是——用利剑刺穿心脏，放光身体里的血，再一把火烧了自己。

雷里昂永远都不忘了大火燃烧房屋的那种绝望场景，还是一个孩子的杰奈尔静静站在火中等待死亡。

“现在要去哪里？”

“去见路西法陛下！商议我加入战场的事。”

杰奈尔不怀好意道：“可以带上我吗？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见雷里昂不予理会的样子，他喋喋不休起来，“我不甘心，之前差一点就杀了圣子，要不是米迦勒突然跑出来多管闲事，我已经得手了。”

“带我去战场行不？如果你实在不希望我去伊甸园找圣子算账，那我就不去了。”

一路上雷里昂被他吵得头疼，只好妥协答应。

杰奈尔没去天界之前表现的很乖，等到抵达战场的第三天，他趁着哥哥和骑士王私底下面谈时溜之大吉，跑得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