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阁的楼宇在天云城内城的深处。
宽阔的院落,中间围着的,是一把通天彻地的宝剑雕塑。
在那剑柄之上,一个二十丈长的方形平台立在云端。
天空中人影闪过,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轻抚衣袖,落在了平台之上。
在这平台上面有一人独自端坐。
这人虽然是盘膝坐在地上,但从他的后背的骨架便能够看出其身躯之高大。
他的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双眼睛如同星辰一般明亮,那眼眶更是像刀斧劈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
在这人身上弥漫这一股非常浓重的剑意。
好像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
“阁主。”
杜玄站在男人侧边,微微躬身。
这男人便是铸剑阁的现任阁主——水望天。
“杜长老有何事如此匆忙。”
“阁主,老夫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剑道奇才。不知是哪位教出来的徒弟,皆天赋异禀,慧根独具,才不过二十多载的年纪,就已经能够将剑意修炼到六段。”
“二十多岁?”
那人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震惊。
“那娃娃何在?”
“老夫不知他背后是何等势力,没有将其挽留,不过给了他一份传讯器,要想找到他倒也不难。”
“二十多岁的剑意六段?”男人眼睛微微的眯上,露出一条锐利的缝隙来,像是有锐利的光,从他的眼中透射出来,直直的穿向远空,“何门何派,竟有如此底蕴。”
杜玄大袖一挥,方才李元青现身在高台之上的场景便重新出现。
李元青的身后,法源相赫然闪烁着圣洁的光。
看到那尊法相的一瞬间,水望天的神情又难演的,有些许波动。
然后再看着那法源相,非常听话地钻到了李元青的身体里面,他更是难掩心中的震惊。
“这是何等法相?”
“阁主,以老夫之见,这法相之中,透着三清道祖的道法之力,恐怕来历非凡。”
“什么?这么一个小娃娃,为何身上会有道祖的道法之力?”
“老夫不知,故才急忙赶来向阁主禀报此事。莫不是跟下一场仙界的浩劫有关?”
水望天沉默了。
他望着那幻影之中的李元青,还有他身后即将贴进去的那尊无比圣洁的法源相。
这法源相所透露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古怪了。
可是即便是真一境的大能,也只能穷其一生,去追寻道祖的道法之力。
为何眼前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娃娃,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就有着这等本事,这也太过古怪了。
“不管到底跟仙界浩劫是否有所关联,我们都必须要弄清楚,这小娃娃是从何而来。”
“老夫的意思也正是如此。”
“他是来报名参加剑道大会的吗?”
“没错,此子年纪尚幼,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来寻个乐子。可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能通过考验,我想这也是我们的机缘。”
那空中一股微弱的气流涌动了过来,打在水望天的身上,这水望天的身体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叶子一般,随风立了起来。
他缓缓的踱步,走到杜玄近前。
“看好他。”
“阁主放心,我一定好生盯着他,我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他的消息了。”
“打听到什么了。”
“这位小友目前应该是暂住在丹药隔的南城分社里面。根据我们打探得到的消息来看他应该是南城分社里面的学徒,准备参加三天之后的炼丹师测试。”
“丹药阁的学徒?”
水望天彻底被李元青这家伙给弄迷糊了。
“你是说他并不是剑宗中人?”
“恐怕还当真不是。”
“这倒是有些意思。”
水望天伸出左手在空中滑出一道直线。
一把通体碧绿的宝剑便从他所画出的那条线里面钻了出来。
水望天纵身一跃,便现身在那宝剑之上。
狂风将他的头发还有衣服都吹得猎猎作响。
他回过头看向杜玄交待说:“你一定要将这小子看好了,我去玄武大师那里走一趟。”
“阁主放心,老夫一定会好生照应。”
杜玄微微躬身,当他再直起身子的时候,水望天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随手唤出一把宝剑,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这平台之上。
在距离铸剑阁四五条街之外。
有一个非常宽阔的广场。
在广场的中间,有一尊英明神武的雕像,那雕像身穿重甲,手持一把宽厚的宝剑,胯下还骑着一匹洁白的战马。
雕像的铠甲在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将那铠甲下面所包裹的人,衬托得更多一分威严出来。
在雕像的下方,平坦的地面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吵闹的挤作一团。
若是从上往下看去,这片广场被分隔成了四块区域,每块区域都围着一堆人,中间露出一片空地出来。
在空地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石柱子,这石柱子有两丈那么高,粗细只有一尺的模样。
在两名审核员的注视之下,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迈着雄厚的步伐,走到那石柱子前方。
他冲着四周的修道者们看了一圈,脸上颇有些神气。
只见他在柱子前面站定之后,先是冲着左右的人们抱了个拳,然后便自顾自的舒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