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涛离开了后海南沿,过银锭桥往人艺而来。
那挂在西山顶的娇阳,也变的暗淡许多,像是一颗宝珠蒙尘,任清风拂过仍然不改,好像等待有缘者来唤醒它。
骆涛骑着他那二八大杠杂牌五成新的自行车,快速穿梭在这东城的大街小巷,狭窄处便伴着清风,宽阔处就撇下余晖。
千般辛苦终于来到了人艺的剧场,骆涛没有进去,而是离门岗室还有数十步之远的院墙外。
骆涛把车子放在一旁,自己就半倚着围墙,手很自然的往口袋里摸索,拿出牧丹的香烟,左手抖了几下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双手上下在身上摸着火柴。
从口袋中拿出小小的火柴盒,其正面“泊头”的字样,背后印着“安全火柴”,这就是中国火柴界的龙头老大,如今已有了七十年的历史,有中国火柴界“五朵金花”之誉。
就连那大军阀冯国璋都曾是“泊头”牌火柴的股东。
哎,看看说了这么多,烟还没点上哪,抽出了一根火柴,用点劲往侧面的火纸上,上下一擦,“刺啦”就冒出了火花,如果有风记得用手做一个圆弧拦风墙。
点着香烟嘴试抽几下,让火星不要只附于表面,让它燃烧的更旺一些,砸吧嘴只要烟丝冒着火光,那这根火柴就完成了使命,拿着火柴的手轻轻甩几下,确保火灭便让它随风而去。
话又说回来了,垃圾可不能乱扔,骆涛扔是那个年代没人管,也没有多少化学垃圾和物理垃圾,现在我们就要更加严以律己。
骆涛抽着烟,小风时不时吹乱他那几公分的秀发,他的双手也都没有闲着,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整理乱发。
太阳就露了半张脸,映衬着那层层厚云不似晚霞,但近似一位大画家的泼墨重意,一番夕阳无限好,红霞层层映晴日。
“呀”就在这么出神遐想的时候,烟火却烧焦了烟把,骆涛的左手食指吃痛一下,赶紧扔下,又用脚给湮灭。
双手互相搓了几下,站直了身子又用手掸了几下衣服,又看了看周围,那人来人往的过客,穿着灰,黑,藏青或是军绿色的衣服,骑着也不知道是新还是旧的自行车从骆涛面前驶过。
“今儿中午张师傅炖的红烧肉真是绝了”
“嗬,那醋溜白菜也够味”
“咳,让我说还是那丝瓜蛋汤好,我今儿喝了三大碗,现在还撑着呐”
“你啊你,咱明儿见”
“好,明儿见”
这几位吃饭个还能在大门口聊一阵子,不亏人艺的老前辈,骆涛心想有那么好吃嘛!
好吃不好吃,就看谁拿着饭盒往家带了,别说还真有不少人带着饭盒回家。
骆涛见不少人往外出来,也推着小毛驴再凑近点。
人刚到院门口就碰到了个新熟人,骆涛赶紧问侯了一声:“苏先生这是下班了”
咳,要说这不是废话嘛,这个点不是下班,难道还是溜号吗?哎,这就是京城人的语言文化,嘴贫还透着热情。
“嗬,是小骆啊,您不是回去了嘛,怎么又折了回来”苏民先生看到骆涛时也感觉很意外。
“您抽烟,哥们您也来一根”骆涛没解释就忙着散了两根烟。
“那谢了”苏先生接过烟道了一声谢,其后的年轻人也把烟接了过去,道了一声:“谢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家离的挺远有点不放心她,就来接一下”骆涛又顺把他点烟着,说出自己的事。
“哥们来这还有点火,将就着别再浪费另一根”骆涛又贫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