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教徒就是得时不时敲打一下!”老头兴致勃勃地说:“要我说,您就是对他们太友善了,他们都不怕您……”
温特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但因为不了解狼镇几个村子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他只是听着,没有开口。
“行了!”倒是吉拉德立刻出声喝止:“你这家伙,怎么岁数越大嘴边越没把门的?”
随后,杜萨村的骑手们就集合完毕。
在猎人拉尔夫的引领下,二十几名骑手循着狼群的踪迹朝南新村西面林地而去。
……
……
直到太阳落山,温特斯和吉拉德才回到了米切尔家。
两人带领着杜萨村的骑手们追了几个小时,但是一无所获。
疲倦的蒙塔涅少尉还没得喘口气,一个不速之客就找上门来……准确来说对方是一直在米切尔家等着。
看着对方的衣服和饰物,温特斯努力回想着面前这张脸。
他很不确定地问:“呃,你是……你是教堂里的那个捧杯子的祭司,是吧?”
“没错,驻镇官阁下。”面前的男青年毫不愠怒,依然微笑着回答:“我是本堂的司铎卡曼。安东尼兄弟的副手。”
一个丁点大的教堂里有两个司铎?温特斯颇为奇怪,但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的确有事情想请阁下帮忙。”年轻司铎的微笑中夹杂着一丝尴尬:“请问您还没有聘用正式的抄写员吧?”
驻镇官的书面工作,温特斯都是交给吉拉德的抄写员潘维切处理。
听到对方的询问,温特斯又是惊讶又是觉得好笑:“是没有,但我也不敢请一位正牌司铎来给我当文书,您……该不会是来找我求职的吧?”
“没错,我就是来向您求职的。”卡曼神父的笑容愈发尴尬:“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但也是一位备受尊敬的司铎……”
“你先等等。”温特斯叫停了卡曼,笑着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安东尼司铎吧?他少说都有六十岁了吧?”
卡曼神父紧忙解释:“当然不是,安东尼兄弟是本堂的主祭,当然不会当抄写员。我说的是另一位神职人员。”
“卡曼先生。”看对方确有其事的模样,温特斯收敛笑容认真地问:“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是真心实意来为瑞德[reed]兄弟求职!”
温特斯本就很疲倦,现在倒是更有了一丝恼怒:“一个正式的神职人员,想要一个抄写员的职位?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绝不是,请听我解释。”卡曼神父诚恳地说:“瑞德兄弟是一位托钵修士,常年在各地云游苦修、托钵乞食,昨日才来到狼镇,打算今年在这里过冬。所以我才想为他求一个暂时栖身之所。”
托钵修士强调赤贫和纯洁,没有坐堂,靠“乞食”云游布道,属于一种苦修士。
温特斯更加不解:“你们教堂难不成还缺一副餐具吗?哪怕是托钵修士也犯不着给我当抄写员吧?”
“这个嘛,瑞德兄弟的神学观点比较……”卡曼神父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比较不同寻常,所以和安东尼兄弟有些不睦……”
年轻的神父艰难地问:“蒙塔涅阁下,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来请求您的帮助……您不是公教徒,对吧?”
温特斯摇了摇头,冷笑着答道:“不是。”
“也不是正教徒或是新教徒,对吧?”
“都不是。”
“您是……不信者,对吧?”
“没错。”
确认了眼前的军官不是信众,卡曼神父不仅不生气,神色反倒轻松了不少:“所以我才来求您,因为在狼镇就只有您才能容忍瑞德兄弟的神学观点。”
温特斯大奇:“难不成你还要给我塞过来一个异端吗?”
“那倒也不是。”卡曼神父尴尬地笑着说:“不过您既然是不信者,那也就无所谓异端与否了,难道不是吗?”
试图和一名受过神学院教育的司铎辩论显然是自讨苦吃,温特斯十分疲倦,只想尽早休息,懒得再和眼前的神棍废话。
他打了个呵欠,无奈地说:“这样……你把人先给我带来见一面,可以吗?”
“好!”卡曼神父高兴地站了起来:“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卡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道别。
温特斯想叫住对方但是没成功,蒙塔涅少尉苦笑着自言自语:“这怎么就说定了啊?”
……
翌日。
狼屯镇镇公所。
吉拉德和温特斯两人全都傻了眼。
“卡曼先生,您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温特斯努力控制着情绪,尽可能用平静地语气质问道:“这位……这位瑞德修士……少说也有七十岁了吧?”
吉拉德·米切尔也不由自主跟着点了点头。
三人面前,一位长髯飘飘的老修士捻须微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