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尧当然是担心柳拭眉过去被粟威刁难,或者再起冲突。
她现在怀着孩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柳拭眉笑了笑,道:“人是我见的、话是我说的,跟你去传达,不是一个意思。”
见他还想要劝说自己,她又道:“不放心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吧。”
见状,皇甫令尧知道她已经做出决定了,只得与她一同来到粟威这边。
两人进入屋檐下,听到了房中的对话:
“爹爹,你真的要把我交给他们吗?”
“音儿,过去是爹爹过于宠溺你,造成了你是非不分,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以前你弄死一些鸡鸭牛羊的,毕竟都是些小事。但一来帝京,你就闯下这般弥天大祸,纵然爹爹想护着你,也不能啊!”
“呜呜呜……爹爹,我也是一时意气,心里气不过尧师兄娶柳拭眉,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啊!你把我交给他们,那不是送我去死吗?”
“……”
柳拭眉可就听不下去了,扬声道:“对二十多人下毒,不知道有这样的严重后果?粟弥音,你是三岁小孩儿呢?”
皇甫令尧推开了门,拉着自家媳妇儿的手走进屋内。
没有朝屏风那边走,两人站在外间。
“为了逼我出现,给无辜之人下毒;我与你素不相识,上来就给我下毒。”
柳拭眉一条条地数:“在我大婚之日企图让我出丑、破坏婚仪。住在王府做客,挑拨是非。哪怕离开之后,又偷偷回来,一而再地下毒谋害我。甚至!”
她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现在我体内还中了你下的毒,你倒好,哭唧唧地摆出这般无辜的嘴脸,你以为全天下之人都是你爹妈呢?”
听到柳拭眉的声音,粟威走了出来。
他面容沧桑憔悴,说话也没多大底气:“你就少说两句吧,祁阳给音儿下的毒今晨发作了,音儿本身就受了很重的内伤,她现在……”
“那是我害的吗,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柳拭眉挑眉甩出一个反问。
皇甫令尧一直拉着她,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了,赶忙温声软语地道:“媳妇儿,你先坐着说。不要急,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说着,扶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生怕她磕着碰着的样子,小心翼翼的。
她坐下后,他蹲在她身旁,依旧拉着她的手。/
见到这一幕,粟威简直没眼看!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皇甫令尧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拉过另一张椅子,道:“师父,您坐!”
跟粟弥音的仇怨是一回事,粟威老来糊涂纵女行凶是一回事,但身为徒弟,尊师重道又是另一回事。
柳拭眉还是相当赞同他这种拎得清的是非观,总不能因为别人杀人放火,自己也去效仿吧?
粟威却没有坐下,而是拱手朝坐在椅子上的柳拭眉长揖到地!
柳拭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蹙眉道:“粟老你这是做什么?”
身为晚辈,受长者这么重的礼,折煞她就算了,可不要让肚子里的孩子也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