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比较狭窄。
俞晚清是坐着轿子的,两队人马错身,是过不去的!
抬轿的太监犹豫了,想要将轿子放下来。
毕竟,嫁到了婆家,可就不论在娘家身份的高低,光论在婆家。
人家三皇子妃名头上挂着“三”,就比“四”要强一些了。
更何况,萧妃娘娘现在得势!
但轿子尚未落地,俞晚清顺手一扔,将自己手里拿着的桃子朝前头那轿夫头上砸过去!
她呵斥道:“谁让你停了,咱们先走!”
什么叫做跋扈?
这位平安郡主、四皇子妃,表演了个淋漓尽致。
温书青蹙眉,心道:“我不与你计较,是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可不代表你可以踩在我头顶上!”
她面色一冷,道:“四皇子妃,虽说我不是长嫂,但好歹也是嫂。虽说你是匆忙之下迎进来的皇家儿媳,但订婚已有时日,教习嬷嬷没有上俞家给你讲过宫中规矩,没让你知晓什么叫做长幼有序吗?”
不计较,并不是她仁慈。
只是她懒,能不动的事儿,都不太想动。
但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人善被人欺。
倘若一味的忍让,迟早是要把命都给让出去的。譬如,前皇后孙清。
恰好,她温书青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被温书青这话一呛,俞晚清面色一僵。
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温书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书青唇角一撇,明明不是故意的,但她淡漠的眸光中却像是带着极度的轻蔑。
她朱唇开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倘若四皇子妃听不懂,我也可以给你解释。”
她微微侧身,面向温书青,凛然道:“就是说你不懂规矩的意思!”
这话,可比方才那拐弯抹角的更直白,也更难听了!
“你……”俞晚清气得一拍胳膊下的扶手,道:“好你个温书青,就你懂规矩是不是?”
温书青面色平淡,并没有半点被气到的样子。
两个皇子妃一对比,高下立现。
她淡然说道:“长幼有序是其中一个规矩,你排行第四,见了我排三的,不知道要行礼,只能说你是新妇不懂,我不怪你。但……四皇子妃做人好歹也有十八年了,你连路都不让,这点为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那我可就得计较了!”
还别说,妯娌之间,也是长嫂如母!
就算温书青不是长嫂,但辈分上占了优势!
俞晚清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温书青的话还没有说完:“第二,你我嫁入皇家做了皇甫家的儿媳妇,冠上了夫姓。你总得尊称一声三皇子妃,若气着呢,骂我的时候也该喊皇甫温氏,而不是温书青!”
她看向俞晚清的眸光中似乎射出了冰箭:“温书青的名讳,可不是你能叫的!”
明明,俞晚清坐在轿子上,温书青是站着的,她与俞晚清说话是仰视。
然而,俞晚清的气势愣是生生被温书青给碾压了!
最后,她又冲气得胸口此起彼伏的俞晚清看去,问:“方才在栖霞宫,我瞧见了芳妃娘娘也在。不然,你我去找萧妃、芳妃二位娘娘,好生评评理?”
“不用了!”俞晚清就算再嚣张跋扈,也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新婚之夜把皇甫瑶的脑袋给开瓢了,太医说震荡到了脑子,现在皇甫瑶还卧床呢。
芳妃不待见她,如果再因为跟温书青吵架,闹到了萧妃那里去,那还得了!
俞晚清只能下了轿子。
两个皇家儿媳距离非常近,她做出了一副狠样子,放狠话:“我比不上三皇子妃伶牙俐齿,不过皇甫温氏……呵呵,你可真是好样的!”
温书青根本就不想理她,迈步往前走。
无视,是最大的藐视!
你气炸了,对方却风轻云淡,感觉脸被打得好疼!
俞晚清盯着温书青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刚刚拉回来的理智又离家出走了!
她冷哼,道:“你不过是帝师温家的一个庶女,而我是俞家的嫡女、是郡主!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无知也是一种福气。”温书青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看她,冷淡地道:“佩服、佩服!”
“你在骂我!”俞晚清再怎么傻,也是听得出来温书青在骂自己蠢!
她气炸了就是要动手的。
新婚夜她都敢上手打四皇子,此时也完全没想那么多,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用力一把扯开了如霜,俞晚清大力朝温书青推过去!
温书青本就文弱,哪怕比寻常千金小姐要强一点点,也比不过俞晚清这种成日上蹿下跳的!
被俞晚清从身后重重一推,温书青脚下一崴,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苗圃里!
“三皇子妃!”如霜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却来不及去拉住温书青,不由发出了尖叫!
他们家主子刚刚病了一场好起来,还怀了孩子呢!
如霜赶忙把栽进了苗圃里的温书青给扶起来,着急地问:“皇子妃,你没事儿吧?你肚子疼不疼?”
温书青抚摸着腹部,感觉到了濡湿,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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