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给圣上请安。”
“半夜惊扰圣上,臣媳有罪。”
“全因敦愚王在宗人府不得安生,臣媳惶恐、夜不能寐!”
隔着屏风,皇甫权坐在床榻上,捏着帕子拼命咳嗽。
这咳嗽的声音听着,就跟痨病似的。
柳拭眉又道:“圣上,臣媳这边有清肺润喉糖,可要食用?”
清肺润喉糖,是她闲得蛋疼做的一个小零嘴,后来放在浮生阁里推广,用于小儿化痰止咳的。
对普通风寒,效果不错。
但对皇甫权来说,治标不治本。
他的病不在风寒,而在体内有毒,一日不除,这咳嗽永远也不会好。
能够让自己舒服,皇甫权又怎么会拒绝。
他给了隆安一个眼神。
照例,隆安将润喉糖接过来后,交给了一旁随侍的太医。
太医检验过没有问题,才送去给皇甫权食用。
对于柳拭眉来说,这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真的要动手脚,这些太医哪儿能诊出来?
皇甫权吃了润喉糖之后,不多时感觉整个胸腔清清凉凉的,很是爽利。
虽说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这药效也算神奇无比了。
他这才说道:“你既然得了消息,应是知晓敦愚王此时尚在宗人府,毫发无伤。”
“禀圣上,确实如此。”柳拭眉说道:“但这莫名来了劫囚之人,恐是冲着抹黑敦愚王的名声来的。臣媳思虑过重、辗转难眠。旁人误会尚且无谓,可若圣上也这般误解,敦愚王危矣!”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我担心的不是他有没有事,而是怕你乱扣罪名!
只不过,说得比较体面而已。
皇甫权眯起眼眸,道:“那些人,是冲着将敦愚王从宗人府里救出来的吧?”
“臣媳与王爷情深意笃,夫妻之间从无隐瞒。”柳拭眉坦然道:“敦愚王入了宗人府已有数日,臣媳等人疲于奔救,深知劫囚是最不明智之举,自不会做此等事。”
她顿了顿,道:“却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见不得敦愚王安好,想要趁着圣上病中,分化您与王爷父子感情。还望圣上明鉴!”
她的伶牙俐齿,皇甫权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他说道:“劫囚一案,朕会查明。你且回去吧。”
柳拭眉却没有走,又道:“今夜的劫囚案,并非要紧事。让敦愚王被关进宗人府的那桩劫囚案,对敦愚王府却是致命伤害。却不知,圣上所说的查明真相,是哪一桩?”
两个劫囚案。
敦愚王没被劫走,也不认识对方,这件真不重要。
但构陷敦愚王身陷囹圄的,放了一个重刑犯,却很要紧。
柳拭眉自然要拿捏这件事!
她连夜面圣,一来是要撇清皇甫令尧与劫囚人的关系,免得夜长梦多,天亮之后已经被锁死罪名。
二来,是要探皇甫权的口风的。
皇甫权对那神秘人的态度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可见其忌讳程度。
或许,事情真如他们推断的那样!
说起来不好听,但未必不是事实:那个神秘人,是孙清的“姘夫”!或者情况好一些,姘夫是皇甫权臆想出来的。
关键,神秘人心里大概还在期望,皇甫令尧是孙清给他生的,并不是皇甫权的种!
好大一盆狗血!
柳拭眉这么直接提出来,皇甫权脸色更难看了!
“柳氏,你这是在质疑朕会断案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