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严以白与柳拭眉外,各自的人都行礼。
“平身吧。”柳拭眉说了句,道:“请皇祖母移驾,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严以白看着她,心知眼前的事是自己无能为力更改的,也不去费力跟柳拭眉杠。
她十来岁进宫,直到如今差不多五十个年头,什么场面没见过?
面对权力更迭,日升月落,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皇朝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坐在敞轩内用膳。
双方人手验毒,各种流程做下来,膳食送到了她们面前。
柳拭眉不吭声,严以白也一直不说话,空气中有着诡异的静默。
此时,柳拭眉才开口:“今日的菜色照顾了皇祖母的口味,请用。”
严以白看着她,这也跟着说话:“太子妃的服制还没脱下,来不及赶制龙袍?”
话是一句,多多少少带着嘲讽意味。
按说,倘若是太子顺位登基,就算量身定做龙袍是来不及了,但那不是还有现成的么?修修改改,让新帝暂时穿上总是可以的。
之后,日夜赶工,在登基大典的时候做出来就行。
但——
新皇是个女人!
柳拭眉笑了下,道:“穿什么不重要,形式改变不了本质。”
言外之意,我就算穿着一身褴褛乞丐装,现在我也已经是女帝了,那穿着太子妃的衣裳与穿皇帝的龙袍,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严以白用这话当切入点,应该是表达了对柳拭眉一介女流上位,定是不满的。
“哀家知晓你不是省油的灯,却猜不中这结局。”严以白感慨地说了一句,旋即又叹息一声,道:“也罢。”
柳拭眉不接她这话头,而是道:“皇祖母对于先皇突然暴毙,有何看法?”
严以白看了她一眼,道:“可见,这件事令你措手不及。”
当然,她不会怀疑,是柳拭眉将皇甫权突然弄死的!
皇甫令尧不在,最不想皇甫权死的人,大概就是柳拭眉了!
柳拭眉抿唇,道:“朕怀疑,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推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但朕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大蜀大乱是肯定的,若这一次不是生出了女帝登基这个意外,大蜀的局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能这么快就稳定下来!
严以白面色肃然,漫不经心地吃着晚嬷嬷送来的食物,慢条斯理地道:“想来,对方大概想不到,你一介女流登高一振,竟能千呼百应!”
可见,她是赞同柳拭眉说的“幕后推手”这个说法的。
然而,她的说法相当保守,所有回答竟然都是滴水不漏!
柳拭眉眯起眼眸,又道:“朕大胆推测,这个人的目的是想要天下大乱。皇祖母以为呢?”
严以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将问题抛了回来:“那么,天下大乱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柳拭眉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