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当然是梁小七的人。
“王爷,咱们刚发现他一动不动,查看了一下,原来是烧起来了。正要去禀报统领大人,没想到您就来了!”
皇甫令尧面无表情,问:“严重么?”
牢头答道:“钟先生的那一掌没有手下留情,按说,内伤还是挺严重的。”
“小人查看过了,那左肩可是淤紫了一大片。”
“他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若不请大夫诊治的话,是否能活得成,都还是个未知呢!”
皇甫令尧命人打开牢门,迈步进入牢房。
月沧澜被丢在稻草堆上,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声,乍一看还以为死了。
皇甫令尧在他身边蹲下,伸手在月沧澜颈动脉按了下去。
人还活着,但确实烫得厉害。
他哼了一声:“这厮真的是不怕死!”
本来怒气汹汹,他想要来再把月沧澜揍一顿的。
对方都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也没法揍啊!
他站起来,说道:“叫个太医来,盯着看,给他治一下,暂时别让他死了。”
不等牢头答应,皇甫令尧又改了口:“算了,本王会派舒太医过来。”
他盯着牢头,道:“不是舒太医,不准任何人接触这个犯人!”
“是,王爷!”牢头应道。
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一胞双生的孪生兄弟,却弄得成为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是皇甫令尧的错吗?
是月沧澜的错吗?
子女长大以后,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大部分原因,都是其父母身上!
皇甫权和孙清,都根本不配生孩子!
这么一想,皇甫令尧反而有那么点物伤其类的感觉来。
当然,同情是一回事,心软又是另一回事!
月沧澜想要他的命,想夺走他的妻,想害死他的儿……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容忍!
这种兄弟,还不如皇甫贺呢!
皇甫贺虽然是曲映蓉那个老贱人的儿子,但至少皇甫贺不曾对皇甫令尧下过毒手。
或者皇甫贺和杜若也曾被情势所逼,做过一些错事,可两人都英年早逝,也算是前因后果了。
回到帝宫。
魏逊已经走了。
柳拭眉一眼看出来,自家狗子情绪有些消沉。
宛若出门跟别人家狗子赛跑咬架,打输了回来的一样。
“怎么了?”她让奶娘把皇甫执抱走,上前拉住皇甫令尧的手,问:“跟月沧澜吵架,吵输了?”
皇甫令尧低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我有那么弱么?”
真吵了,可能心情还好些。
对方都快要死了的,根本吵起来,心里的那口恶气就始终出不掉。
这就有点糟糕了!
柳拭眉看着他那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是不弱,但心情不好,又不一定是打架输了才不好。”
“没打。”皇甫令尧先解释了这点。
不能让媳妇儿认定他无时不刻都在想打架啊!
他如实跟她说出心里的烦闷:“我突然觉得……生在这皇家,也没什么好的。父母与儿女不能共叙天伦,兄弟姐妹不能心无芥蒂。”
“你说,如果我生在普通人家,这些兄弟,会不会做个真正的兄弟?”
“像梁家舅舅、表哥他们一样?”
柳拭眉淡笑,解释道:“舅舅家,是因为父母言传身教的结果。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哪怕并非没有个小吵小闹,大方向肯定是好的。”
“但是令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