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铁公鸡的蜀王最终还是没能挡住绞肠痧和死亡的威胁,乖乖带着冯恺去往后殿藏宝库!
说实话,冯恺这辈子……十辈子捆在一起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白银,码的整整齐齐装在箱子里面的金锭银锭不仔细数,甚至连个概念都未必有!
蜀王富可敌国,绝非随口空谈!
传闻张献忠被清军逼出成都之时,因为金银实在太多,无法大量带走,不得已将这些金银沉入江中,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江口沉银,保守估计,张献忠当初沉入江中的白银高达万万两!
这还是沉江之银,没沉江还有多少呢?加起来有多少?无法估算!
也不需要去算,冯恺只知道他发财了,有了这笔银子就如同他人生当中掘出了第一桶金,有了这笔钱,他招兵买马,打造军械将不会再为银子发愁哪怕一秒钟!
“十几代蜀王积累下来的财富当真是让人震撼。”冯恺将手中的一块金砖扔回箱子里面叹道:“只可惜金银再多也只是死物,不把这些死物花出去,它们不会具备丝毫价值,很简单的道理,守财奴却一点不懂,可悲,可叹。”
曾经有一个问题困扰了冯恺很久,就是明朝藩王大多有钱,可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当守财奴,甚至义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大多还不肯散财犒军,以至于到了最后白白便宜敌人。
想来想去,冯恺只想到一个理由,就是明代的藩王大多都有不臣之心!
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积累财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招募大军,去抢一抢至尊大位!
比如宁藩,就是其中的典型!
否则的话,以大明藩王的富庶,他们锦衣玉食,拥有享受无尽的富贵荣华,要这么多的金银有什么用?
金子银子不能吃不能喝,堆在库房里面连看都懒得看,有什么用?
你要说一代两代的藩王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一代传一代皆是如此,当真是毫无道理。
此刻的蜀王脸色灰败,心丧若死,祖宗传到他手里泼天般的财富落入贼人之手,连自己的小命都被眼前的贼人死死捏在手里!
贼人给他吃了毒丸,言称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一旦发作便是生不如死,那种滋味他先前已经尝试过了一次,绝对不想再试第二次!
所以蜀王根本不敢赌,更何况赌注是自己的小命!
“抬两箱金子出去换成银子。”冯恺吩咐了一句,看向蜀王道:“这段时日恐怕要委屈大王了,不过咱会下令麾下人马不入王宫后殿,但是后宫的内侍还有宫女也不得出入,若有违者,格杀勿论,至于粮食菜蔬等一应用度,咱也会派人输送进去,大王可以继续过醉生梦死的日子,不要想着逃走,更不要想给外面通风报信,否则后果是什么大王想必清楚。”
“清楚,清楚。”蜀王连连点头。
打发走蜀王,冯恺回到昭明殿,他还真不担心蜀王会如何,要知道越是养尊处优的就越是怕死,蜀王并没有受到必死的威胁,那么就不可能选择同归于尽!
这也是冯恺之所以选择安抚蜀王,而不是将蜀王府灭杀干净,进而鸠占鹊巢的根本原因,前者看似凶险,可一旦成功后面的路无疑会顺畅的多,而后者基本上能算是绝路!
前来成都的五十多位弟兄现在对冯恺简直是敬若神明,一个月前冯恺要带他们来成都,几乎所有弟兄都觉得这是自寻死路,不过都是一个营里面出生入死的弟兄,既然前后左右都没条生路,那么死在哪里不是死?
所以他们来了,然后没过几天,他们竟然真的霸占了蜀王府,挟持了蜀王!
这种事别说是想,就连做梦都不敢这么个做法,现在回想起当初冯恺说跋涉千里来成都找活路,甚至搏一个封侯拜将的那番说辞,非但不可笑,甚至没准真有实现的可能!
“各位弟兄。”冯恺朗声笑道:“咱们现在占了蜀王府,算是万里征途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可在这里咱们势单力薄,尽管侥幸控制了蜀王,但是还远远没到掉以轻心的时候,不过咱们现在有银子了,既然有了银子,那下一步咱们该干啥。”
“招兵买马!”
“二哥说干啥就干啥!”
“咱们都听冯统领的!”
“统领举义称王吧……”
昭明殿内一片嘈杂,等到众弟兄吵吵嚷嚷够了,冯恺这才压了压手笑道:“诸位弟兄,你们都是咱冯恺同生共死,从死人堆里面趟出来的好弟兄,是难分你我的手足弟兄,咱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一条铺上面打滚,一起上阵杀敌,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若有富贵,不敢相忘!
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想要在乱世立足站稳,就不能把自己当成流寇,不要觉得自己就是土匪,要从心里面觉得自己是正规军队,是精锐正义之师所以咱会制定军规,不管是谁都必须严格按照军规行事,包括咱自己在内!
谁要是觉得军规苛刻,咱宁肯你离开军队,只要咱能成事,咱可以保证你富贵一辈子,甚至福荫子孙,也不愿意看到你死在战场上面,让老弟兄们痛彻心扉!”
见冯恺歇气,袁老四立即跳出来叫道:“俺老四最不喜欢约束,但是知道二哥是为咱们好,那还有什么说的,死都不怕还怕个逑,二哥你说吧,俺老四要是说个不字,就不算条汉子。”
有袁老四带头,几十号弟兄纷纷表态,七嘴八舌的,昭明殿上乱的就像菜市场……
“好好。”冯恺笑道:“既然这样咱也不多说废话,军规咱和老五会制定清楚,届时在军中实行便是,现在咱们第一件事招兵买马!袁鳞!”
袁老四一愣,表示对自己大名不太熟悉之后,喝应道:“在!”
“咱任命你为前锋营主将!”
“喏!”袁老四擂了擂胸脯,第一位光杆主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