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毕竟是孙权的治所,城高池深,人口众多。几人从西门入城,城西的街道宽敞,中间有供马车行走的驰道,道路中间有两条凹槽可以让马车轮卡在当中。行人和士兵走驰道两旁。城北是孙权和其他文臣武将的居所,有重兵把守。也是城里第二高的建筑。
第一高的,是耸立在城中的十几座望楼,上面有士兵巡视,用来观察火灾和缉拿盗匪。
城东和城南多为富户和百姓居所,有不少商铺和酒肆。目下正在战时,城内士兵极多,还有运输粮草的车在驰道上穿梭,显得忙碌异常。
几人先到了城南,这里有不少酒肆,路边还有说唱艺人和杂耍艺人在表演,他们都是把如今实事编成笑话和小段子,逗大家娱乐。
宋歆甚至还听到有的艺人打着手鼓,正在唱着前不久发生的江陵之战的故事。
“咚咚咚。周大都督一声令下,‘合围北军’我江东健儿无不一以当十。咚咚咚。”艺人敲着小鼓唱着。
“咚咚咚。我军呼声动天,北军无不人人惴恐。咚咚咚。”
“咚咚咚。北军中一员小将冲出,只见他年纪不大,剑法了得。”
唱到此处,那艺人突然不唱了。
听众着急就问:“哎,那小将怎么啦,快说啊。”
“各位,小人此时口燥舌干,各位大爷赏几个钱,让我买些茶水喝,再继续给大家唱,何如?。”那艺人说道。众人才明白,原来他是要钱啊。
“你这人才唱这么几句就要钱,走了走了。”有几个听众不高兴,骂了几句就走了。
还有一些想要继续听,就扔了几个铜钱给他。那艺人满脸笑容收起钱,继续激昂唱道:
“那小将胆气壮,冲入我军阵中。(咚咚咚)大都督的一声令下:江东健儿怎能怕,围上去。(咚咚咚咚咚)那小将,看见我军气势,如长江之涛,心生了胆怯,心道:‘这该如何是好?’(咚咚咚)”
那艺人唱这一句时,还专门做了一个很夸张的狐疑奇怪表情,逗得大家哄笑。
宋歆在一旁,越听越觉得怪异和尴尬,“我靠...这不会是唱的就是我吧.....难道都传到柴桑来了。”
张休阳也似乎听出了什么,扭头看了看宋歆,见他脸上的尬色,嘿嘿的坏笑起来。传音给二人道:“宋歆你看看,你的大名都传到这了。不过不必在意这些江湖艺人说什么,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
张默阳道:“寻常百姓哪有机会知道前线状况,听到的消息,都是这些行走的艺人传说的。往往半真半假,兴许同样的事到了北方,就完全成了另一种说法。”
宋歆呵呵一笑道:“多谢二位,我没觉得什么不适,只是觉得有趣和意外罢了。”
几人不再听那艺人的说唱,继续寻找看起来不错的酒肆。
“嗯。这家看起来不错,‘甘棠楼’看起来很大,里面的食客也很多。”张默阳说道。宋歆二人也就跟着进去寻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几位要点什么啊”那店家满脸微笑的问。
“你们这里可有什么招牌菜肴和好酒?”
“客人你可来着了,我们这里有鲜鲤鱼,最近还进了一批西域葡萄酒和香料,用香料炙的猪肉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哦?既然如此,就来一条清蒸鲤鱼,西域香料烹饪的猪肉,葡萄酒,再来些菰米饭。二位兄弟还有什么想要的?”
“这里可有鲈鱼脍吗?”宋歆就听说这个好吃,就问道。
“几位客,如今不是鲈鱼的季节,而且此处出产的鲈鱼并不适合做这个菜,还请海涵。”店家客气说道。
“那我就要些肉羹吧。”张休阳说道。
“这个有。几位客请稍待。”店家说着就去吩咐后厨了。
宋歆三人聊着最近几日在江南的见闻,这时,他们突然听见,旁边一桌人说:“你知道吗,那间大宅子又有人死了,这次那人才刚刚买下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好几口人了。”
“什么,还有人买那所宅子啊?”
“那是,据说是北方逃来的富户,看见价格便宜,就动了心买下了,结果...哎...”
“这卖宅子的人心也真黑,明知道那所宅子不干净,还卖给别人....”
“不过这家人比较机灵,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被骗了,就赶紧搬出来到客栈居住。”
张默阳和张休阳听见此事,神色微凛,眼神迅速一对,仿佛是确认了什么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