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等落,旋即出现个衣着褴褛,头发散乱,脸上带伤的精壮男人!
老人不由得一愣,不等他置一词,男子径直闯入屋内。
“道长,快走。外面来了几个人,情况很不对。”急促得很。
老人问道:“壮士,你受伤了?”
男人嘿嘿笑道:“哪有的事,敌人的血,我拾掇了两个,可还有一群。这些乌龟王八蛋,可玩阴的了,在路边伏击我。我想咱们是暴露了,再不走,那就要撞到人家怀里不可!”
老人颔首,转身去拿东西。
行李很少,除了两个早已打包好的包袱放在桌上,预备着随时随地就走。此外,还有一把马尾拂尘,一把带鞘的剑。
男子的随身之物也不多,就一把刀,一个钱袋。
正待老人去榻上抱起孩子,街上又传出声响,哓哓闹闹,脚步簌簌,又乱又急。
老人眉眼一愣,忙道:“来人是谁?壮士,你可看清楚了?”
男人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群龟孙,来得够快,正门不能走了,咱们走侧门,他们都是些无名之辈,全是生人。”
说着话,男人先冲出了门去,老人用被子裹着孩子,背在身后,再用绳子绕过被子和身子,打个活结固定,紧跟着出了门。
恰在这时,小二抱着一床毯子走上来,看见老人火一般的冲出来,便问道:“爷,你哪去啊?外面可还···”
不等说完,楼下砸门声响彻不觉,跟霹雳一样。
小二正诧异,就看一老一壮从楼梯另外一侧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回头对门口喊道:“谁呀,谁呀,门不是你们家么,往死里的砸,砸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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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赔吗?”
“不要开门!”
小二一回头,老人站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忙道:“爷,你去干嘛呀?”
老人道:“我们要走,你不要开门,劳驾。”言讫,把一锭碎银子塞到小二手里。
小二莫名其妙,愣了一会儿。
眨眼间,老人身子一窜,跳下楼去,真个干净利索,像踩在了棉花上,一点声息没有,直奔小门去了。
小二忽然明白了什么。
叫门的,是为了出门的而来。
他是拿人手短,只得磨蹭了一会儿,看老人消失了,才去门口,叫道:“还砸呢?各位朋友,是要住店啊,还是···”
老人和男子直奔后门,幸喜这里没锁,出去就是后街,很窄的一条巷子,左右可通其它街道,平时很少有人,雨天更看不见活物。
男人先不开门,贴着木板听了听声响,对老人说道:“外面很安全。”
老人脚下踢门,形如燕子,窜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刻,只听客栈大门,被人推开了。
传来小二的呼喊:“你们是谁呀,怎么着···,别来硬的啊···,别···”
老人现身小巷,向左一看,发觉两个一高一矮模糊的黑影,自忖“绝非善类,定是与屋内一伙。”怎敢再窥路径?
便叫上男人,往右边疾走。
小雨淅沥,天气又冷,路上有很多泥,又湿又滑,老人顾不得那么多,把被往孩子头上一盖,足下如飞。
男人也不示弱,紧紧跟随。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来到小巷尽头。
再一回头,那俩模糊的黑影果然迫近,正在追赶。
男人放慢脚步,冷冷一笑,说道:“道长,让姓焦的收拾两个贱人,你出城往东,不到六七里,有一座破庙,可去那边等候!”
老人道:“壮士不可胡来,勿与宵小纠缠。”
男人哼了一声。
须臾间,两人来到尽头,是个拐角。
说来也巧,老人刚闪身过去,正好遇到一个人,多亏了他眼疾手快,忙用了一招“千斤坠”,稳住下盘。
那人却似没有武功,不懂用技,停不下来,两人肩对肩,撞在了一起。
这人往后退了两步,显然吓了一跳,与老人四目相对,慌乱中,忽然手往身上摸索。
男人见势不好,情急之下,只当这是杀手,叫道:“道长小心了。”
话音刚落,人随刀走,一刀斫下。
老人大喊“且慢。”
为时已晚。
那人被一刀砍翻在地。
老人上前查看。
只见躺在地上的是个中年男子,皮肤蜡黄,略带髭须,衣着褴褛,双眼圆瞪,粗糙的手中,攥着几枚铜钱,暗忖,“刚才他在怀中抓出的就是此物,哎呀,错怪他了。”
这人手中,并无任何兵器,仅是一个贫民。
知道杀错人了,老人好生懊恨,再试鼻息,确已死去,脖颈处血流不止。
男人在后面长叹一声:“这是咋回事,我还以为···”
老人道:“别慌,人已死了,错不在你。”
男人欲哭无泪,手忙脚乱,哪曾想杀了好人?一手抓头,连连顿足,自言自语道:“老哥,我不是故意的,谁道你这个时候在街上乱逛,撞了人,还要掏怀,我当你是贼人了···”
老人叹气起身,只听身后,一伙贼人逼近而来,便道:“发生这等事情,并非你我愿,贼人来了,我们先走,等安全后,在找死者家人谢罪便了。”
男人连连点头,业已飙泪,随老人沿长街而去。
他们也许不见,此刻在街边有家米行的漏雨屋檐下,有个蓬头跣足的小乞丐,泪涟涟的望着死去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