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和孔二愣子斗得难解难分。
不知不觉,双方均动了气,竟拿出真本事来相斗,谁也不肯退让寸步,间不容发,拳脚飞舞,进退迍邅,谁敢大意?
两人斗了百十来招,场上已一片狼藉。
雷宇用尽了一套六十四路的猴拳,见仍拿不下孔二愣子,便用了一套习惯的虎拳,全力进攻,将拳法精髓抓、打、搂、掀、扑,运用的淋漓尽致。
孔二愣子功力较雷宇略逊一筹,一开始打个平手,乃是占了雷宇跛腿的便宜,若论武艺,他只靠一套鹰爪手,自是难以招架雷宇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雷宇在虎拳的造诣,显然高于猴拳,拳法骤变,孔二愣子一时应接不暇,鹰爪手被虎拳大破了几招。
孔二愣子见势不妙,心头一凛,撤步连环,乃是防守得多,进攻得少。
过了十余招,双方差距逐步拉开,孔二愣子高大的身躯,给雷宇的拳法组成的进攻网困住,渐渐逼入后院东北的死角。
雷宇虽然伤了一条腿,但功力未失,仗着上路拳法刚猛,打得孔二愣子呼哧带喘,眼看胜利在望,雷宇却心念一动,暗想:“我此次是求教黄青浦的下落的,可不是砸场子,若是伤了泰和镖局的人,岂不麻烦?”攻势骤减了一半!
可惜孔二愣子并未看出雷宇的好意,还以为雷宇后劲不足,又把鹰爪手调过来用,展开连环反击,双手左右开弓,上下并进,上窜下跳,真如一只苍鹰搏斗地上的老虎。
孔二愣子的鹰爪手练得颇熟,反过来用,更是威力大增,雷宇减缓了攻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险些给孔二愣子抓到。
雷宇见孔二愣子拼命阻拦,不由得怒火中烧,说道:“孔二愣子,你别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们再斗下去,有什么好处?”
孔二愣子嘿嘿一笑,一招“游隼斗兔”直奔雷宇前胸抓下,被雷宇横纵一闪,躲得干干净净,孔二愣子心想:“好一个老雷,有这么好的功夫,居然给衙门赶车,可见意图不轨,刺杀府台必是早有预谋了,亏我平时还与你喝酒,一时眼拙,看错了人。”
孔二愣子虽然是泰和镖局的二把手,又跟雷宇喝过几次酒,但并不知道雷宇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经常来跟大镖头来往的黄青浦是隐居在南泽城的天山门徒,只道黄青浦是秦先生。所以衙门出事当天,他并不知道是天山居闹的,后来衙门找来了,这才吃了一惊。
牢狱遭劫,大人遇刺,关系重大,陈炳国怕泄露出去对镖局不利,故而连他最得力助手,也未透露只言片语。
当衙门的人三番五次过来询问的,闹得镖局上下人心惶惶,孔二愣子心情颇为烦躁,他怕大镖头真有事情瞒着他,嗅出了一点味道,便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了问陈炳国“天山居的秦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大镖头你参与这件事情没有?”
陈炳国不过是虚与委蛇,告诉孔二愣子,“衙门遭人偷袭,官兵损失惨重,说是天山居的人干的,却抓不到人,闹得满城风雨,风声鹤唳。衙门里的人是在病急乱投医,知道我与天山居的秦先生颇有交情,便来问咱们,我正不厌其烦。我与秦先生不过是泛泛之交,对此事一无所知,哪能知道去了何处,泰和镖局干的是正经生意,养活了一群人,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我怎会去惹这个闲事,不是自讨苦吃么?”说完之后,陈炳国老大不高兴,并叮嘱孔二愣子“我看最近一段时间,官府少不了麻烦咱们,咱们都不要出去了,有镖也不要接了,家住附近的镖客,发些银子,先让他们回去,路远的就住在镖局里吧。孔二,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看守的镖局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了,打从今天起,谢绝一切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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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二愣子一向敬重陈炳国,可他并不糊涂,对于此事,猜出个十之八九,心想:“镖头明明与天山居的秦先生走得颇近,那是什么泛泛之交?堪称相见恨晚的生死之交了!他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了,罢了,镖头的心思不好猜测,我瞎掺和什么,岂能让大镖头更烦,衙门里的官员尸位素餐,好逸恶劳,有此教训,何尝不令人痛快?”
偏巧,今日雷宇不请自来,孔二愣子负责看守镖局,遵照大镖头的吩咐行事,自然是不能让雷宇随便闯了。
孔二愣子见雷宇气馁,攻势减缓,他连连反击,扳回了一成,心中大喜,只想给雷宇一点苦头吃吃,将他劝退便了,于是身影一抖,双爪齐下,叫道:“老雷,休得纠缠,你再不走,我可真不客气了。”左手钩拿,右手前探,分抓雷宇的“肩井穴”与胸口的“玉堂穴”。
雷宇却是不惧,先用左手一格,拦住了对方的左手,右手从下兜上,反拿对方手腕,轻松地破了两招。
怎料孔二愣子势在必得,前面本是虚招,迫使雷宇反击出手后,他右手一缩,鹰爪变作两指,一骈直点“华盖穴”,动作极快。
雷宇未曾拿住对方的手腕,再想格挡已然不及,对方手指距离穴道不到一寸。
要知道这“华盖穴”本是人身的重要穴道,点上去立即麻痹,说不定还会受重伤!
好个雷雨,急中生智,忙把身子一躬,肚腹一收,一招“轻舟如梭”向前踢出一脚,阻止孔二愣子后续跟进。
孔二愣子的手指戳到了雷宇的身上,但仅仅是挨上皮肉,内劲作用不到穴道,再想进击,小腹却给雷宇用脚顶住了,无法用出全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手往下一切。
雷宇见状撤腿。双方各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孔二愣子远未料到雷宇的武功这么高,还在他之上,朗声道:“老雷原来你武功很好啊,咱们喝酒那会,我知道你有武功,不想还是一把好手,老狐狸,你瞒得我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