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马威生气的理由很简单,他见不得橘子山群盗,有恃无恐的样子,可是他还能做什么呢?
明知道对方有北疆先锋官的情况下,还要将橘子山的强盗置于死地么?
他们已经不是强盗。
任何和官家有关联的人,你都不可能认为他是强盗。
不是强盗,而是友军!
多么搞笑。
之前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友军!
又讽刺,又好笑。
马威不能不重新审视这些强盗。
作为汉州五大王的北疆王,有着极为崇高的权重,振臂一呼,半个汉州都要为之一颤。
此事处理,一定要权衡利弊,一面是赈灾的款项,一面是北疆王的压力,稍有不慎,马威就会酿成惨重的后果。
这个后果,显然不是马威这种小人物可以承担得了的,他虽然是一军主帅,但是在他之上,还有更高的人群,若以一种动物自居,马威就是一条供人驱使的犬罢了。
是以马威一见到焦海鹏,就露出了同僚之前的和气,没有半点敌人的戾气,说道:“原来是北疆的先锋官,是什么风,把阁下吹来了?”
焦海鹏行了一礼,喃喃道:“马将军的英名,我是早有耳闻的,今日一见,方知道,将军风采,不愧是南方军中的战神人物。”
焦海鹏几句恭维,令马威更是难以发作了。
马威连声道:“哪里哪里,战神这个称呼,我是不配的,在汉州,谁不知道,北疆军战力最强,常年同北蛮战斗,捍卫汉州的北大门,阁下既然能够在北疆军中胜任先锋官一职,这个战神的称谓,我看还是交给阁下,更为适合。”
说到北疆军战力最强,焦海鹏没有反驳。
因为这已是公论了。
北疆军是一支在无数战斗中锤炼出来的军队,立下了赫赫功勋。
谁也不敢小觑北疆军。
谁也不敢不尊重北疆王。
焦海鹏呵呵一笑,面色倏地一变,说道:“马将军,咱们长话短说,我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不知马将军要如何处理此事?”
马威露出为难的样子。
如果还有比这更让他为难的事,差不多就是,让他选择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看下来一只。
一面是剿匪的压力,一面是北疆军的压力。
双重的压力之下,让马威第一次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
他已经向牯牛一样征战了多年,满身有数不清的伤口,在同敌人交战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疲倦,但是官场的争斗,令他力不从心。
马威长叹一声,随即又是一声长叹。
焦海鹏冷冷一笑,说道:“马将军因何叹息?”
马威笑道:“人老了,叹息的事就多了,我在想,若是跟阁下一样年轻,那就好了。”
焦海鹏道:“马将军还不老呢,可不要这么说,将军看上去,只不过比我年长十岁而已,将军羡慕我年轻,我还要羡慕将军有着丰富的军中阅历呢。”
马威呵呵一笑,说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咱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焦海鹏吩咐过,由他一个人交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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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柳长歌,宋大宝,孔杰都没有说话。
看见蜂拥而至的官兵,数倍的官兵,橘子山的群岛都醒酒了。
酒悄悄的化作了冷汗,留下来。
任何人在临死的时候,都是清醒的。
他们的命运,左右在焦海鹏的身上。
只要焦海鹏几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所以大家都望着焦海鹏。
焦海鹏肩负着几十个人的性命,其中还有柳长歌,他的压力,并不比马威要小,他表现的比马威从容罢了。
这就好像是在菜市场讲价的两个人。
你绝不能让对方从你的脸上捕捉到你真正的心思,否则,你就会吃亏,败下阵来。
焦海鹏既从容又冷静,刚毅的脸色,戎马的气态,让马威感受到了这位北疆军先锋过的勇敢和无畏。
因此,马威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怀着一个火热的心,在战场上,横刀跃马,所向披靡。
到底是老了。
思想和脚步一样,都在趔趄了。
事情不能不有个结果。
正如月亮不得不沉下去。
天很快就要亮了。
低垂的曙色,曙色的凄冷,凄冷的风露,风露的等待。
等待,结果需要等待。
焦海鹏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马威。
马威的额头隆起了三重波浪。
凝视了良久,焦海鹏决定乘胜追击,就像是追击落荒而逃,丢盔卸甲的残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