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四刀,算是江湖上正派人物,此番为了追逐仇人,情有可原,当街纵马,险些伤了百姓的性命,便也可以原谅了。
柳长歌只想,太行四刀既然是侠道人物,他们的仇人,必是恶贯满盈之徒了。
一座青平小镇,人口不多,柳长歌实属想不到,谁才是太行四刀的仇人,又跟太行四刀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柳长歌忍不住好奇,问道:“四位朋友,你们所说的仇敌是何人,怎么知道仇人就在这里?”
虬髯汉子本是四道之首,叫做无不为,其下面,老二就是那个黑脸的汉子,叫做无不做,老三叫做无不想,老四叫做无不恨,师兄弟跟从一个山中异人习武,练就了一套相互配合的刀法,对敌使用,无论对方是几个人,四人均一起登场,展开刀阵,端的是配合物方,出神入化。
无不为冷冷一笑,接着伸手一指,正是柳长歌刚才出来的早餐小摊,说道:“我们四兄弟的仇人,就在那里。”
柳长歌吃了一惊,想不到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回头望去,小摊里坐着的只有那从北蛮来的汉子一行人而已。
难道太行四刀的仇人就是此人?
柳长歌难以置信,说道:“兄台说的就是那北蛮汉子?”
无不为笑道:“朋友也看出他不是中原人了?”话中,无疑回答了柳长歌。
无不做哼道:“这些人明明是北蛮人,却打扮成中原人的模样,鬼鬼祟祟的在江湖上走动,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与旁边的无不想交互一个眼色,两个人大步朝着小摊走去。
元江山低头吃饭,似乎对来人不感兴趣,脸色平静,又好像明知对方要来,坐怀不乱。
他吃的是一碗羊肉汤和煎饼,一口肉汤,一口煎饼,吃相不雅,与他的身份,全不相符,但是无论什么人看见他吃东西,都会感觉到,他吃的一定很香。
元江山沉得住气,他身边的四个手下却目光肃然,整齐划一的走出小摊,拦住了无不做的去路。
无不做的目光越过四个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而是笔直的望着元江山,冷笑道:“阁下好胃口啊,这个时候还能吃得下去?”
元江山右手抬起,伸出一个手指在空中摆动,不知是何意,然后淡定的喝着汤,好像再说,容我吃了饭再说。
无不做勃然大怒,喝道:“咱兄弟还没吃饭,还能让你吃的下去?”说罢,就要冲上去动手,原三江四个手下,全不在他眼中。
可他如何能轻而易举的越过四人,动人家的主子?
四人同时上前一步,无不做嘿的一声,手握双拳,直扑过去。
就在双方将要动手之际,忽听无不为大喊一声:“二弟且慢。”
同时,饭桌上的原三江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好呀,好呀,吃饱了,该办正事咯!”
无不做怒道:“你吃饱了,那就出来吧!”
元江山懒洋洋的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腰身,说话的口气也是酒足饭饱后无欲无求的样子,说道:“吃饱了,是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无不做道:“我们找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晒太阳的。”
四个手下闪出路,元江山迈着闲庭脚步,来到阳光下,一手遮住朝阳射来的光辉,说道:“诸位找我有何贵干?”
无不做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吗?”
元江山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个人比较健忘,尤其是吃饱了之后,那就更容易忘事了,诸位气汹汹而来,好像在下当初惹怒过朋友,我却不知道了,劳烦你们给提个醒。”
无不做怒道:“少装蒜,你若是想不起了,我就帮帮你。”
元江山大笑道:“好好好,助人乃快乐之本,你们要怎么帮我?”
无不做红着脸道:“把你吃进去的东西全打出去来。”
元江山一愣,说道:“这样啊。”
私人恩怨,柳长歌没有插手的余地,但他好奇,元江山如何会惹上了太白四刀。
这时候,无不为,无不恨两兄弟相伴走了过去。
柳长歌跟在他们身后,恰好一边有棵大树光阴,他和马王爷站在这里,欣赏这一场好戏。
无不为来到,嗓音洪亮道:“阁下不用装傻充愣,七日之前,尔等从太行山下经过是不是?”
元江山眉头一皱,陷入沉思,似再回想,良久后说道:“太行山是什么山?七天之前,我们在哪里?”最后一句话他是问自己手下的。
手下回道:“七天前,我们好像的确从一座山下经过。”
元江山道:“所以那座山就是太行山?”
手下不敢确定,没有回答。
元江山看着无不为,因为一开始无不为喝止了无不做的行动,所以他知道,无不为才是这四个人中的老大。
“那就是太行山?”
元江山的脸上挂着求知欲,好像并不知道似的。
无不为怒道:“事到如今,你还装傻,难道我们会看错人不成?”
元江山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当我们从太行山经过好了!然后呢,难道那山下的路是诸位所开,我们不能走么?”
无不做大怒道:“大哥,我看这个北蛮人是故意开咱们的玩笑,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无不为还能沉得住气,犹豫再三,说道:“我们兄弟的家就在山上,山却不是我们家的,你当然可以走。”
元江山吐出一口气息,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无不为道:“但是诸位走了之后,我们四人忽然丢了一件东西。”
元江山表情一变,似同情起来,道:“不幸不幸。”
无不为道:“还真是不幸,但不是我们的不幸。”
元江山道:“那是谁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