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
陈夏吟哦着八声甘州,眼神渐渐凄迷,不知是想起了这辈子的家乡,还是上辈子回不去的故乡,或许都有吧。
不过好像他两辈子的家乡都在那吧,难怪他思念了。
“阿夏,想家了呀?”
乌云娜轻柔的抱住他的头,温柔的轻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一样的充满母性。
陈夏开始还觉的,可随着那些坏女人的吃吃笑声想起,他才发现自己被人取笑了。
连忙从她怀里钻出来,恶狠狠的对着几个笑的最放肆的凶道:“今晚你们侍寝,谁也别想跑,你们跑不掉的。”
“哦哦,有人恼羞成怒喽!”
王满拍着手,咯咯笑着跑了,还不忘了拉着夭夭一起跑,夭夭刚才可没笑,可被好姐妹拉着,也只能跟着一起跑。
往回走的路还是走了两天三夜,陈夏难得的很老实,不是他想老实,而是刚刚突破不得好好温养一下神魂啊。
西宁城是西宁卫的首脑驻扎之处,有镇守太监存在,这次他一回到这就直奔镇守府。
没想到还是老熟人,原本是朱由校身边的小太监三德子,不知得罪了谁,竟然被派到这当镇守太监。
别以为镇守一方权利很大,那些太监就愿意来,只有宫中靠山不够硬的太监,才会被委派出来。
跟当官一个道理,一个六部的主事,你让他去地方当知府看看,明明官职官阶都升了,可人家还是哭爹喊娘的,觉的被贬职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离中枢越近,提拔的越快,在地方干死干活,政绩再出众,皇帝看不见啊。
至于那些来赚履历的,本来就是去基层镀金的人,才兴高采烈的去外放,因为那只是走个过场,只要不出事的,很快就回去升官了。
“公爷!公爷哎!奴婢想死你了,您这打哪来呀!几年都没见到您老人家,奴婢这心呀,一直挂念着你呢!”
在镇守府一干人目瞪口呆中,平时从来没有好脸色的镇守太监三德子,就像见到亲爹一样,滚动着冲出来。
陈夏一看是他,笑呵呵的拍着他肩膀道:“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外放的,我怎么没听说?”
“公爷,奴婢委屈啊!去年那天杀的反贼跑进宫中,奴婢被人诬陷办事不力,要不是皇爷怜惜奴婢多年勤勉,脑袋都保不住了,您老可得帮我做主啊!”
陈夏这才明白,这家伙是被福王那事牵连的,狐疑的上下看他一眼道:“你没伸手吧?要是没有,本公子帮你一次,要是骗我,你的脑袋照样难保。”
“冤枉啊公爷!奴婢是什么人您老还能不知道,奴婢平时是手脚长了点,可福王爷是什么人,奴婢哪能分不清呀!”
陈夏点点头,这话还算有道理,能在朱由校身边的人,一般都是很亲近的,对于皇帝不喜欢的人,自然离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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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事我帮你,你先花点钱,给卫所的军户们改善一下生活,留个好名声。”
三德子的脸色从狂喜到苦瓜脸,变脸一样煞是好看,要出钱啊,这是太监们最心疼的事。
陈夏笑骂道:“别那么小家子气,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做好事情也是给皇上长脸,这都不懂,这些年你是白混了吧。”
“咦!公爷您这话说的通透,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边说这话,一边陈夏一行被请进镇守府,三德子殷勤的侍候着。
见他上路,陈夏正经的告诫他道:“你得记住,回京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弄回去的,高起潜那老小子跟我不对付,别把气撒你身上。”
“老高他敢!”
三德子一下子跳起来,义愤填膺状的抱不平,陈夏嫌弃的鄙视他道:“行了,跟我演什么戏,他现在是厂公,你得罪不起。”
三德子讪笑着,但一点都不尴尬,迟疑一下问:“那公爷走谁的路子呀?”
明白他问的意思,陈夏笑道:“老曹呗,我这次出京前,他被任命督理京营戎政,御马监交给小方了。”
这些事三德子当然知道,太监对宫中各大监的变化最是敏感,一听这些忙不迭的点着脑袋。
这也是他为何要巴结陈夏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皇帝宠信陈夏,更是因为陈夏跟曹化淳、方正化、褚宪章、高时明等一帮大太监关系很好。
这要不是现如今没有党争,不然陈夏就是铁定被归为阉党,谁让他当初被贴上标签,容不得他选择。
“行了,你先去办事,我去写封奏章,还有家信,让锦衣卫快马送回去。”
镇守府有锦衣卫,这是规矩,陈夏是一点不客气的用人,反正他自己就是锦衣卫同知,除了骆思恭外,官职他最大。
三德子屁颠的去办事了,整个镇守府动了起来,马上西宁卫轰动了,最小气的镇守太监,竟然发放粮食和布匹给军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