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到底。
要战,首先就得有自保的力量,光靠王闯子等一些老兵,短时间不可能招募并训练出一支可战的新军的。
还是得依靠现有的大明军队,海门参将吴凯、石浦游击程名振、浙江总兵王之仁等等,这些都是必须要争取的对象,甚至还得尽快下手。
“殿下,万万不可啊!”
一群人都急了。
老朱却很淡定,他有淡定的资本,因为历史上吴凯便是最早响应鲁王抗清的明将,虽然后来他降了,但也是后来一败再败完全没了希望后才降的,起码这几年还是心怀希望愿意抗清的。
还有石浦游击张名振,这位后来更是成为了鲁监国麾下第一敢战能战的大将,就算王之仁这员大将身上有许多明末将领们的通病,武夫嚣张跋扈,手下士兵没有军纪等等,但他抗清的决心是坚决的。
最终兵败后,王之仁在海上把妻子儿女的坐船凿沉,然后自己驾小舟去了清军营地,大汉奸洪承畴听说后,激动的来见,结果王之仁根本不是去投降的,他只是见抗清无望,所以主动跑去见了清军,将他们大骂一通,然后求死。
他的临终一番话更是名留青史,他说我乃前朝大帅,国亡当死,恐葬于鲸鲵,身死不明,后世青史无所征信,故来投见,欲死于明处耳。
他王之仁不是逃跑了隐姓埋名,也不是改头换面苛且了,而是轰轰烈烈的为灭亡的大明朝殉葬,让世人皆知他的死,他的忠。
这样的一个人,当然值得信任。
所以老朱早就打定主意,这边先监国即位,正式打起旗号来,然后马上就赶去见这些带兵的武将们。
尽早的整合出一支人马来。
“殿下万金之躯,岂可涉险,让臣等前往吧。”
“孤亲自去见他们,更显诚意。国家危难之时,谁又不是在冒险呢,这个时候,我又岂还能坐在后方享乐?”
“如果怕死,我又何必做这监国,我直接往南逃就是,得过且过,继续苛且好了。”
“但是,亡国灭种之危,我辈岂能坐视?”
“一会便动身前往海门,左右不过八九十里,顺江而下,半日可至。”
······
王相‘退朝’,回到操场,兄弟们迎了上来,“都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去海门。”
“义父,监国要南巡吗?”王忠源问。
“监国要亲自去见海门参将吴凯。”王闯子低声交待,“把老兄弟都叫上,家伙事也都带好,我们勇卫营一定要护好监国周全。”
王忠源等一些勇卫老兵却还有几分半信半疑,这个时候亲自去见一个参将,总有些可疑,他们觉得也许鲁王表面说的好听,可实际上还是怕了,多半是借口见吴凯,然后到时再寻个由头,直接出海南下了。
一想到此,大家不免有几分失望,刚热起来的血,似乎都在降温。
王闯子一巴掌拍在年轻义子的脑袋上,“胡思乱想什么,我等既已效忠殿下,那自然就得忠心不二。再说,刚才有官儿说南巡,殿下一口否了,一心要抗清。这次去海门,殿下不带家眷,所以绝不会是南巡。”
“真的?”年轻的战士王忠源又有些振奋。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殿下赏赐你们的银子都还在怀里没捂热呢,那官衔都还没过瘾,你们居然就置疑起殿下来了,都他娘的赶紧给我动起来。”
“现在勇卫营又添一营了,可别让庞公公手下的马吉翔给比下去了。”
鲁王已经把庞天寿从广东带来的五百勇卫营,另编一营,庞天寿举荐了原坐营官马吉翔,鲁王便授马为勇卫二营游击将军,而庞天寿带来的三百葡萄牙火枪队佣兵,老朱则将他们调出来另编一营,为神机营。
“义父,那个马吉翔自称是世袭锦衣,可我听说这人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全靠奉承太监们起家的,最早就是奉承高起潜,现在又混到了庞天寿手下,这种人哪会带兵打仗,要我说,就该请鲁王把那五百勇卫新兵也划到义父手下,交给我们一起统领。”
王相一巴掌又拍在了义子脑袋上,“监国殿下的决策,岂是你能胡乱猜度的,马吉翔这人我当然听闻过,一个马屁精,可越是这样,我们越得干好我们的差事,赶紧滚去准备,一盏茶后出发。”
临出发前,他叫来义子低声交待,“这次马吉翔也会带些手下同行,你给我把他盯仔细了,若是这家伙敢有半分不轨之心,你给我马上把他脑袋拧下来给我。”
王忠源点头,咧嘴低笑,“义父放心,我最看不惯那种打仗时畏前怕后贪生怕死,可平时却最喜欢拍须溜马甚至冒功抢赏的狗东西了。”
“好好干,将来殿下中兴大明,收复两京,到时说不定你我父子也有机会当一镇总兵,甚至封个侯伯光宗耀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