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最底层,而陆成已经到了至少第五层去了,他不是不想去帮忙,而是闵宏教授怕他帮了忙,抢了其他人的学习机会。
刘青云赶紧往外面走,洗手去了。
……
手术台上,夏光明压低声音问:“季末哥,志哥,这个陆成,不上台的么?”
“嗯,上个月还在当助手,不过前几天被闵教授给撤了下来,说是他当助手的意义并不大了,就不要他来做助手了。”
夏光明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
看着陆成,脸色就越发茫然了。
一个被主刀不允许上台的人,平时听说的不让上台,那是太坑了,上级被坑怕了。
怎么到了这里,太靠谱也要被撤?
闵宏教授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脾气古怪且难以琢磨!
接着,闵宏去手术了,陆成继续在台下一边学习一边白嫖。
早上的四台手术,一共七百块入账。
搞得陆成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
下午,关节置换的手术结束后。
终于分台了!
朱历宏带着林辉去做前交叉韧带的重建手术,另外一台是肩袖的简单损伤,本来该是常威隆主刀的。但因为常威隆去开会了,所以把这一台手术就分给了陆成。
所以今天陆成有三台需要主刀的手术。
一台是肩袖缝合,一台是半月板的缝合,还有一台就是等会儿的髋关节清理术。
分台之后,邓志跟着朱历宏学习前交叉韧带,而除了邓志之外的所有人,都派给了跟季末一起来陆成主刀的手术间打杂。
三个人一进手术室,都有些懵逼。
排排坐好,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关节镜的手术,除了骨三科和骨四科都看不到,所以消毒范围都搞不明白,于是,夏光明的视野是这样的:
病人进了手术室,直接被麻醉师摁在了手术台上,季末和陆成一顿操作猛如虎,就把消毒铺巾弄完了。接着把病人的右手直接一绑起,就吊了起来。
然后夏光明还看到,陆成是根本没有等其他上级医师进来手术的意思,好像他根本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一样,拿着尖刀就对着病人戳出了几个洞。
还用直钳怼了几下后,就拿着套筒钻进了病人的肩关节里面去了,接下来。
夏光明就根本看不懂了,就只看到陆成在那里挪来挪去,视野里面的东西具体是啥,也像在看天书一样。
夏光明于是就私下里给自己的师父发了条信息:“师父,在吗?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刘敏勤今天正好也有手术,若是在平时,夏光明也应该在骨一科的手术室里,此刻骨一科正好也是台次轮换的间隙。
“嗯?咋啦?什么事?你这个月是去了骨四科,在闵宏教授那里吧?”刘敏勤是骨一科的副教授,所以对闵宏用了尊称。
“对的师父。”
“我就是想问下肩关节镜下肩袖缝合术,属于几类手术啊?”夏光明打字,满满地好奇。
“关节镜最少是三类手术,有缝合操作的就是四类手术,你对这个有兴趣?觉得关节镜比我们的显微镜有意思么?”刘敏勤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夏光明赶紧说:“师父,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这边,有一个研究生在做肩袖缝合的手术,所以我想问一下。”
刘敏勤:“???”
“你说什么?”
“研究生在做肩袖缝合的手术!而且助手就是我们这一级的季末。以前也来过我们组的,是闵宏教授的学生呐。”夏光明看到了刘敏勤的问号,觉得这才对嘛。
刘敏勤直接把语音电话打了过来:“光明?”
夏光明走开了。
才回道:“师父。”
“手术室里,有其他上级在么?”刘敏勤的语气非常紧张。
“没有。”夏光明回。
“那你赶紧去告诉闵宏,我这就给朱历宏打电话,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往外面说!等我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讲。”说完刘敏勤就准备挂断电话。
“师父,别,这个研究生做手术是上级医师喊他做的。”夏光明赶紧解释道,“我亲耳听到的。”
“有上级医师喊他做,上级医师也要在旁边呐?一个上级都没有,还这么搞,是怕我们好久没上新闻了,想搞个负面新闻出来么?”刘敏勤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算了,你别动,我先过来看看再说。”刘敏勤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就直接跑到了手术室的十六间。
气喘吁吁地打开了手术室的门后,就看到了朱历宏和林辉两个人果然在这里,就问道:“老朱,老朱,威隆哥呢?威隆哥是不是在另外一个手术室?”
朱历宏抬头:“没啊,勤哥,咋了?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经过7间的时候,我就寻思着不像威隆,也不是廖哥和方哥与黄教授,好像看到两个年轻人在做肩关节镜的手术,我怕出事啊!你们快去看看吧。”刘敏勤的脸色都差点绿了。
毕竟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别人可不管发生事故的是哪个科室,整个医院都会遭殃的。
下级医生在没有上级在的情况下,就私自把手术给做了,这件事可大可小啊,现在过去救场还来得及。
朱历宏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哦?勤哥,你是说这事儿啊,那就没问题了。那是我们科室的小陆,那手术他能做。”
刘敏勤脸线一黑:“???”
“啥意思?”
“能做,就不去看了?”
朱历宏苦笑:“不是不去看,是那个小陆的操作,我有时候看他手术,有些地方看了还要回去找资料,看得脑壳有点痛。反正不会出问题就是了,黄游教授和闵宏教授亲自为他从医务部要的手术权限。”
“放心吧,谢谢啊,勤哥。”
刘敏勤和朱历宏对望了好久,意思是你别骗我。
闵宏能给研究生要手术权限?
但朱历宏也不可能在这里和刘敏勤开玩笑,于是非常认真地对视,没有丝毫的慌乱。
于是刘敏勤自闭了。
自闭地转身,自闭地走了出去。
自古多情,空余恨。
我好端端吃什么瓜?
一嘴的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