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需要的东西,就会有市场。
老钟棺材铺,就是这样一家专卖华**头棺材的棺材铺,除了卖棺材之外,还经营一些副业。
卖一点香烛锡箔纸钱库银,为死人修整一下‘门’面,准备一些寿衣,替一些在美国打拼了半辈子的老华裔,写几幅并不太通顺的对联,偶尔甚至穿起道衣拿起法器来作一场法事,画几张符咒。
这行干的人少,自然就挣的人多。
可是他们最大的一宗生意,还是纸扎。
一个有钱人死了,他的子孙们生怕他到了‘阴’世后不再有阳世的享受,不再有那些华美的居室器用车马奴仆,所以就用纸粘扎成一些纸屋纸器纸人纸马来焚化给他,让他在‘阴’间也可以有同样的享受。
这只不过是后人们对逝去的父母叔伯祖先所表示的一点孝思而已,不管他们所祭祀的人是不是真的能享受得到都一样要做的,孝顺的人固然要做,不孝的人有时反而做得更好。
所以棺材店的生意就来了。
棺材店给人的感觉总是不会很愉快的,在棺材店做事的人,整天面对着一口口棺材,心情怎么会愉快得起来?
棺材店的老板见到有客人上‘门’,就算明知有钱可赚,也不能‘露’出一点高兴的样子,上‘门’来的顾客,都是家里刚死了人的,如果你鲜蹦活跳,满脸堆欢的迎上去,你说像不像话?
来买棺材的人,就算明知死人一人士,就有巨万遗产可得,心里就算高兴得要命,也要先把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才对。
在棺材店里,笑,是不能存在的。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笑眯眯的进来了。
这个人叫李爽。
在李爽的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保镖模样打扮的人物。
现在他们三个人都已走进了这家棺材店。
虽然已经是白天,但棺材铺还是黑沉沉的,给人以压抑之感。一盏微弱的灯泡照着后院五口已经做好上漆直立放着的棺材,两口还没有完工的白木,三间纸扎的房子、四五个纸扎的纸人“二百五”。
来光顾这种棺材店的人,基本上都是华人。所以五十多岁的棺材铺老板可以不用英语,依然‘操’着他那口乡音,沙哑地问来客:“客人需要点什么?”
李爽三人循声而去,只见后院的一口棺材后面,一个人影正在晃动着。
李爽张口道:“家里死了人,我不知道要买点什么。”话音刚落,一个佝偻的看上去像**十岁老头提着一桶黑漆‘阴’‘阴’地从棺材后面走了出来。
老头看过太多太多的面庞,李爽这种笑呵呵的客人虽然不多见,但也是没有见过。很多不肖子孙就等着家里的老头死了,可以分到一大笔遗产。这样的人往往忍不住心里的兴奋之情,时不时流‘露’一些笑容。
老头并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他的生意。他干咳了几声,职业‘性’地回答道:“棺材一口,纸扎九个,墓碑一块,元宝蜡烛若干。”美国人不兴鞭炮,所以这种在中国白喜事中最重要的东西,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李爽又问道:“包不包送?”老头又咳嗽几声:“运费五百美金。”
两人之间的对话很是简单,一来一去便把细节商定好了。这些细节包括故人的名字,年龄,籍贯,身下有无子孙等。
身边的权小丽把一沓美金递了过去,在美钞的上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谢文东所在的那座医院的地址。
李爽道:“你把东西送到这个地方,联系人叫姜森,电话号码在下面。”
老头干咳几声,冲李爽三人挥了挥手。
在这‘阴’森的地方,三人片刻都不想多呆。简单地叮嘱一下后,他们逃似的离开了棺材铺。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权小丽忍不住问李爽道:“爽哥,咱们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东哥现在的身体不好,他知道了会不会气坏啊。”李爽吭哧一声:“就是要闹大,大才好呢。你们放心吧,老森是不会把这些东西拉到东哥面前,也不会给东哥看的,刺‘激’不到他。”
李爽留的收货人的名字留的是姜森的名字,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