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的脸本是对那边的,此刻她明媚的眼波,忽然向袁天仲任长风等人这边一转,众人立刻知道她已发现他了。
别的少女若发现有人窥视,一定会遮掩躲藏,但这少女眼波一转后,竟如出水芙蓉般,盈盈站起。她不脸红,袁任等人反而有些红了。
只见这少女美丽的胴体如惊鸿一瞥,慢慢拿起一件衣服穿上。她一边系扣子,一边吃吃地笑道:“偷看的人,可是来自谢先生的洪门兄弟?”她语声轻柔婉转,如出谷黄莺,只不过口音中微微带着些生涩,就正如吴侬少女,初学京语。
想不到对方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六人实在是太吃惊了。张娅婷眼波闪动,道:“你是谁?”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少女呵呵笑道。
张娅婷轻叹一声,柔声道:“我们无意间闯进来,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少女眸中有了笑意,缓缓道:“无妨,其实我就是在这儿等谢先生的。”
“东哥。”六人相互看看,表情皆茫然不解。这女人说,她是在这里等东哥?此行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另外,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神通广大。
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少女笑道:“我们吴王,已经恭候多时了。”
吴王!吴永辉?唐寅!他是怎么知道己方的下落。一提到这个名字,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唐寅这个人喜怒无常,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任长风皱了皱眉头,决定还是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给谢文东。他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在接到任长风的电话后,谢文东也是诧异的很。不过在思忖片刻,他还是来到池塘边,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五行等干部也跟了过来。高山清司也不愿呆在车里,跟着谢文东来到池塘边。
这时,少女已经穿好了衣服。她以纤美的手挽起了头发,转身道:“谢先生,高山先生,我们吴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美丽的帐篷里,不时传出轻盈的乐声和欢乐的笑声,帐篷外执枪肃立的黑人保镖,目光却如鹰一般瞪着谢文东等人。
而这时美丽的少女已经走入了帐篷,正招手唤他们。
高山清司把嘴巴凑到谢文东的耳边,低声说道:“谢君,小心有诈。”谢文东微笑着拍了拍高山清司的肩膀,幽幽道:“如果我们不去,就说明我们没胆子了。一个没胆子的人不但会被自己人看不起,更会被敌人看不起。”
不等高山清司同意,谢文东已经施施然走了进去。高山清司皱了皱眉头,心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谨慎了。看到谢文东等人进了帐篷,高山清司也咬了咬牙,跟了上去。毕竟是在吴永辉的地头上,两帮的干部不敢大意,命令全部人马全方位护卫他们的安全。
只见数百人从四面八方蹿出,把几个帐篷包围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草木皆兵,严阵以待。但这帐篷里却连丝毫凶险的征兆都没有。事实上,事实上,这帐篷里简直可以说是世上最不凶险的地方。
帐篷外有一片柔软而美丽的草地,草地虽然枯黄但依然柔软。帐篷里却铺着比世上任何草地都柔软十倍,也美丽十倍的地毡。
地毡上排着几张矮几,几上堆满了鲜果和酒菜,好几个穿着鲜衣的人,正开开心心地坐在地毡上喝酒。
最开心的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袍,衣袂飘飘。他高踞在正中的一张矮几后,左手拿着金杯,右手却搂着刚才那个少女的纤腰,开怀大笑道:“宛如,你做的很好,没让我失望。”在他的右手边,是一对弯刀——唐寅的弯刀。
那名叫宛如的少女抿嘴而笑,燕子般轻盈地走到男人的身旁,弯下了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她一面说,男人一面点头,目光却不住在谢文东身上打转,他面上虽带着笑,但目中却有一种慑人的威严。
谢文东也含笑会望着他,心里也开心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正色道:“真想不到,真的是你。”
男人,正是唐寅。
唐寅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谢文东顿了顿:“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唐寅也顿了顿,突然仰天而笑:“人总会变的。”
谢文东:“可我认识的那个唐寅,不是这个样子,荣华富贵动不了他的心。”
唐寅:“那是过去的唐寅,过去的唐寅的确对荣华富贵不敢兴趣。现在的唐寅,不,我更喜欢吴永辉这个名字。喜欢权力,也喜欢荣华富贵。”他张开臂膀,惬意道:“看,我也有很多兄弟,也有很多女人。我现在证明了,我一点也不比你谢文东差。”
说老实话,唐寅的确是个聪明绝伦的人。不过以前的唐寅更喜欢当独行者,更喜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