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径只有五十公分的洞穴里缓慢蠕动,谢文东和张娅婷两人才体会到那些盗墓贼的不容易。看来那些盗墓贼为了弄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是挺卖命的。
在这窄小的洞穴里缓慢蠕动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谢文东和张娅婷都满头大汗,身体几近虚脱,身上磨破了多少处就不用说了。反观申少鹏,虽然年纪很大,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服不行。
这一段异常艰难的旅程即将结束的时候,谢文东突然感到眼前一亮,那是火苗跳动的光亮。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听完后,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杂陈五味。没错,这个声音正是李爽的。
他加快了蠕动的速度,尽全力往前面延伸出去。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他的整个身体终于从窄小的洞口爬了出来。
“东哥?”李爽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声音,赶紧过来搀扶谢文东。任长风也是大吃一惊,声音颤抖道:“东哥,东哥怎么来了?”
谢文东没有回答,等他站稳身形后,他气不打一处来,不打招呼,直接抡起拳头对着李爽和任长风就是一顿狠揍。对于李爽和任长风,他连重骂都舍不得,更别说打了。可是今天他如果不教训教训他们两个,实在是愧对死掉的那么多兄弟。
他下手极重,一点也没有留情面。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被打得口鼻喷血,鼻青脸肿。李爽和任长风也知道自己难辞其咎,纵然被打得半死也没有吭出一声。
张娅婷了解谢文东,知道他的心肯定更痛,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就逃出这座地宫。她赶紧拦住谢文东,同时为李爽和任长风开脱道:“东哥,手下留人啊。李堂主和任大哥都是有战功的,他们虽有罪过也不至死啊?”
谢文东的拳头和双脚像雨点般地落下,愤愤道:“婷儿,你别替他们说好话。今天我不活活打死他们,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他哪里舍得真得打死他们,只不过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要是人人都像他们一样,欺上瞒下,自作主张,那社团不就乱套了。
看谢文东态度强硬,张娅婷马上转换思路,对李任二人道:“两位老大,你们还不求东哥恕罪,难道真得要等他把你们活活打死吗?”
虽然张娅婷还是把谢文东称呼为“东哥”,但东哥却把前者“婷子”的称呼换成了“婷儿”。如此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单单是上下属那么简单了。
二人觉察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又听了张娅婷的话,顿时如梦方醒。
他们不约而同地,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文东的面前。只见李爽歪着鼻子斜着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大哭道:“东哥,我错了,我该死,整件事责任全在我,都是我好奇非要下地的,我愧对死去的那么多兄弟啊.....”
任长风也留下了眼泪:“是我带头要下来的,整件事和小爽无关。东哥,你要罚就罚我。”
李爽:“操,任长风,你丫挺的跟我争什么,注意是你出的,主意分明是爷出的好不好。”
任长风也不甘落下风,反骂道:“死胖子,你丫的不是北京人就别学北京话。”
李爽扯着嗓子吼道:“操你大爷的,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任长风喝道:“你操我大爷,**你二大爷。”
一言不合,两人居然扭打在一起。
他们的反应虽然有点夸张,但后悔、愧疚之心却不是假的。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这件事居然把东哥牵扯进来之后,这种负罪感便越发的强烈了。如果谢文东真的把他们打死在这儿,他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张雅婷:“事已至此,就算真的打死他们,也无济于事。与其那样,那不如让他们将功折罪。”
谢文东胸膛一起一伏地,终于停下手来。他板着脸,冷冷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听闻谢文东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李爽和任长风纷纷罢手。他们咧着大嘴,挠着头屁颠屁颠地来到谢文东的跟前,嘿笑道:“东哥不生气了吧?”
谢文东鼻子呼出重重得一声“哼”音,冷冷道:“要不是看在婷儿的面上,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们。我现在不处置你们,等到了地上再找你们算账。”谢文东接着张雅婷的话,给自己找了个阶梯下。
任长风朝张雅婷拱拱手:“多谢张xiaojie。”
李爽转了转眼珠子,乖觉道:“谢谢四sao子向东哥求情,等出去之后,我请你吃饭。”
听到四sao子这个称呼,张雅婷忍不住玉面娇红,一双手也因为害羞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谢文东瞥了李爽一眼,咕哝道:“就你会来事。”
“嘿嘿。”李爽挑挑眉毛,一副“你不用说,我全懂”的贱样子。
直到这个时候,谢文东才开始打量起李爽和任长风起来。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这两人瘦了一大圈,面容都十分憔悴。尤其是李爽,本来两百四十多斤的体重,现在只有一百八十来斤。
而任长风,更是由原来的风度翩翩的帅哥,瘦成了营养不良的“排骨”。
他们的身上也都披着动物的皮毛,就剩下一条内裤一双烂鞋是自己的。一脸的胡子,好像在小煤窑的矿工一样。如果把现在的他们扔到大街上去,十有八九会被城管部队当做“有碍市容”的乞丐驱逐。
让谢文东略感欣慰的是,他们的样子虽然非常狼狈,但是气色看上去不错,身上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他把视线从两人的身上挪开,转向他们所处的环境。这里同样是一处大冰洞,面积至少是自己和张娅婷冰屋所在冰洞的五倍左右。冰地上,散落着成堆的动物尸体、骨头,内脏,想必他们也是借此充饥。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木制的棺材。粗看之下,起码有几千副。
不远处的一块裸*露的岩石上,还亮着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从地上散落的木头中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把棺材劈了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