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当然知道这不容易,不过人如果不被逼到绝境,是很难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的。自从得到赵祯的死命令后,唐如之像发了疯一样,指挥手下对谢文东的场子发动了一系列的猛攻,把文东管辖区内的场子砸得一片狼藉。因为对方人数众多,看场子的兄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逞凶。他们也不驻扎,打完砸完后就跑。
各场子的老板为此怨声载道,文东会各个头目的电话都快打爆了。这些大小头目又把问题反馈给上头,上级干部又逐次向上反应,堂口内的电话也是响个不断,接电话的兄弟都快疯了。
场子被砸,文东会收不上保护费不说,连自家的生意(赌、毒)也一落千丈。更重要的是,这直接威胁到文东会的信誉和面子。
谢文东在医院呆了一整天后,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他向张娅婷作了个简短的告别后,率领五行兄弟返回堂口。
在听取了文东会干部的汇报后,谢文东对目前的战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唐如之这次发动的行动,完全是报复性质的。他们的进攻没有特定的目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疯狗,在到处咬人。
谢文东暗想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过来送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收拾赵祯。
打蛇打七寸,谢文东不用知道唐如之接下来要去哪儿捣乱,只要知道他的七寸在哪儿就行。他的七寸,便是幽灵猛虎帮堂口-红楼。只要谢文东派重兵围剿这里,就不怕唐如之在自己的地盘里搞什么动作。
为了给新人一个表现的机会,他决定,把这次战斗的大部分要职,都交给本地的干部。而谢文东本人,也将到场压阵。
刚刚吃过午饭,谢文东便将干部们召集过来,安排任务。这可是在帮主面前建功立业、辉煌腾达的大好机会,干部们纷纷摩拳擦掌,毕恭毕敬地听着谢文东的安排。
会议刚刚开完,金眼便急匆匆走了过来,附耳道:“东哥,战英兄弟来了。”
战英?!谢文东重复一声,随即凝声说道:“他怎么来了?”
说起这个战英,文东会现在听过他的人并不多。但在七八年前,他在文东会可算是鼎鼎大名。他原先是飞鹰堂的副堂主,后来被谢文东安排到望月阁做副阁主,很少下山。谢文东一听这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是望月阁出事了吧。望月阁是大洪门精气神所在,他之所以有理由对各大洪门分会开战,就是因为有望月阁的存在。如果望月阁有个什么闪失,可能会生出许多的大乱子。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望月阁身处高山密林深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人根本就找不到地方。而且,就算是望月阁出了事,一个电话就行了,犯得着战英亲自下山吗。
他摇头而笑,心说自己想得太多了:“战英兄弟下山有什么事吗?”
金眼回答道:“战英的老父亲去世了,昨个儿是头七,他回来尽尽孝。另外,顺便带一批新武器上山,原先的那些已经用得太久了。”
“原来是这样”,谢文东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许多像战英这样的好兄弟为社团牺牲太多了:“你打电话给总部,让他们给战兄弟家送一笔丧葬费,要丰厚点。”
金眼点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他人在哪儿?”谢文东问道。
“在客厅和爽哥他们唠嗑呢。”
谢文东背着手,大步流星前往客厅。还没到地儿,他便听到客厅传来一阵破锣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用说,这肯定是李爽在缠着战英讲望月阁里面有趣的故事呢。听得最认真的,应该就是袁天仲了。他是从望月阁出来的,虽然这其中发生了一系列很不愉快的事,但对望月阁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
谢文东步入客厅,情绪激动道:“战英兄弟,别来无恙啊!”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战英霍地站起身来,看到是谢文东后,毕恭毕敬地躬身道:“东哥,好久不见啊。”
谢文东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黯然道:“你爸爸的事我都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伤心了。”
“我不伤心”,战英嘴里虽然说不伤心,眼睛还是红红的:“他老人家走得没有遗憾,走得非常坦然。他最记挂的七妹,现在也找着好婆家了。想当初,我七妹身患重病,要不是东哥拿出二十万,我七妹恐怕......我们一家人都念东哥的大恩大德,老人家临走前还让我的哥哥妹妹,要亲自对您说声谢谢呢。老人家说,东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战家人并不知道谢文东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战英的老板。谢文东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人,杀人放火、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在外人看来,他是彻彻底底的大坏蛋,大流氓,可在战英的眼里,他却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值得自己用性命一生去追随。
谢文东点点头:“逝者已矣,生者安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好好看待未来。对了,望月阁那边情况怎么样?”
战英擦了擦眼睛,笑道:“一切正常。长老和弟子们吃得饱,穿得暖,睡的香,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次回去,我准备....”后面的‘换一批武器’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个霸道的声音打断了。
“放屁,过得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是谁?”五行兄弟迅速反应,迅速拔出枪来。话音刚落,一个满头银发、红面、身穿黑袍的老者,直接从窗户外面荡了进来。
好家伙,这可是七楼,居然有人能空着手从外面飞进来的,这是一种什么样能力?
老者红光满脸,从腰上摸出一个酒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最后狠狠地砸在地上:“望月阁的酒跟马尿一样,难喝难喝。”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眼喝道。而袁天仲、战英几乎是齐声喊道:“酒中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