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直接问,不必拐弯抹角!”
孔严华点点头:“既然大都督公义,那下官就不讳言了。赵宁将军不过是初入军伍,刚开始也只是元神境初期,他是如何能左右战局的?
“在大都督的军功册里,赵宁将军斩杀元神境后期三人,中期八人,初期二十多人,敢问赵宁将军是如何办到的?”
这已经触碰到了赵玄极的底线,他对皇帝收赵氏兵权有心理预期,但如此抹杀赵宁的功绩,他却是怎么都无法容忍!
没有赵宁,此战何以能胜?
身为军方大都督,赵氏家主,若是连赵宁的功勋与公平,都无法保证,他都可以改名叫赵无能了!
赵玄极周身煞气森寒:“赵宁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但凡上阵,必然浴血向前,斩将破阵,三军将士有目共睹!若非他拼了性命,大军怎能突破白风口?!
“孔严华,你莫要忘了,你是大齐的参知政事,你手里的权力,不只是让你用来谋取个人荣华与前程的,你肩负国家社稷,也多少要心存公义!”
赵玄极的唾沫都喷到了脸上,孔严华却仍然面带微笑,擦也不擦一下,颠倒是非也颠倒得坚定无比:
“黑石谷战事,大都督可以质疑下官的核查,赵宁将军的功绩,下官就不能有任何疑问?大都督,容下官提醒你一句,这雁门军,可也不是你家的。
“白风口那地方,下官去看过了,只要北胡兵力不足,就没那么难攻克。赵宁将军的头功,下官没法认可。”
跟文官斗嘴皮子,赵玄极没赢过,这是对方的专长。将门子弟善于沙场杀敌,却不善于跟人作口舌之争,临了连拼命得来的军功,都无法得到保证。
这让赵玄极怒火攻心,脸上阵青阵紫。
“白风口要是这么好攻克,我来守,你来攻,咱们试试如何?”
这时,伴随着一个冷漠的声音,赵宁走进了大帐。
他斜眼瞟了孔严华一眼:
“参知政事,你有元神境后期的修为,既然你不信我的军功,你我各自挑选五百甲士,实战一场,敢吗?”
看到赵宁进帐,赵玄极心中一喜,郁闷之气霎时被希望之光尽数替代。
赵氏满门上下,就出了赵宁这么个既特别能打,又特别能跟人勾心斗角的极品。现在赵宁来了,赵玄极有把握,孔严华再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这就是赵宁将军?果然年少风流,一表人才。”
孔严华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神色,“不过本官在跟大都督议事,以赵将军的品阶,没资格插话吧?”
赵宁径直在孔严华对面的小案后坐下,摆明了分庭抗礼,淡淡道:
“军中强者为尊,赵某不才,因为两战首功,受三军敬佩,现在被大都督临时委以中门使之职,军机大事,都能参与。”
赵玄极哈哈大笑,一副本来没有这回事,但老夫能立马委任的样子,“中门使说的没错。”
孔严华眼帘低沉,心头不快,却无可奈何。
大将出征在外,军中职掌可以根据战事需要临时委任,班师回朝后再正式任命或是撤销。
现在雁门军还没回到雁门关,军务没有结束,什么都是赵玄极说了算。
这时,跟徐再勋同行的官员,进来跟孔严华说了之前赵宁的举动。
孔严华眼神一变,暗暗恼火,徐再勋被打,当众丢了脸,他也颜面受损,当即看向赵宁,责问道:“赵将军,无辜殴打朝廷命官,你眼中还有法度吗?”
赵宁不以为意:“军中自然施行军法。”
赵玄极接过话头:“军棍一百,回雁门关后执行。”
孔严华:“......”
他要信了赵玄极会打赵宁,他的脑袋就不用长在肩膀上了。
就算他监视行刑,打军棍的将士,也能让他表面看起来打得十分狠辣,实际上赵宁屁事没有。
赵宁逼视孔严华:“徐再勋大言不惭,辱我三军,亵渎战死将士,末将忍无可忍。同样的,你孔严华目无英烈,诋毁攻克白风口的将士,我同样不能坐视。
“你要是有种,就在白风口主阵山包,跟我对阵一场,也好证明你说的话,确实可信,而不是在放屁。”
孔严华一甩衣袖,傲然道:“放肆!本官乃参知政事,岂能跟你撕斗?”
赵宁冷笑一声:
“你不敢?你若是不敢,大都督自会上书朝廷,你来核定军功,却只会信口开河,连起码的印证都不敢有。到了那时,陛下会觉得你差事办得很好?”
孔严华一副我为何要被你激将的模样,对赵玄极道:“大都督......”
“本公认同中门使的意见,军功核定,总要让三军将士信服,参知政事为何不敢做点实事?难道你只会嘴上逞强?”
孔严华:“......”
前来禀报徐再勋被打的绯袍官员,见孔严华被针对,连忙为他出头:“大都督,你跟赵将军这是在逼迫参知政事就范......”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赵宁怒喝一声,“中军大帐,岂容闲人逗留。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轰出去!”
绯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