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镇之间的摩擦,又有谁会不顾一切的出重手?
如果不是看到对方船帆写着的“韦”字,萧绎还以为那边都是刘益守的兵马。
“罢了,就先回湘州再做打算吧。王琳,你带着残部屯守巴陵郡,继续在洞庭湖练兵吧。”
萧绎拍了拍王琳的肩膀说道。
对方不来救援自己,确实是很令他不满。但是王琳硬是等到萧绎到了以后才离开,说明此人还是可用的。也得亏是王琳机敏,主力未损。要不然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被韦氏虏获了。
相比较而已,王僧辩直接从台城跑路就有些没义气了。萧绎心中暗自揣度,将来还得防着王僧辩一手。
……
刘益守的兵马接管建康外城的防务后,清缴盗匪、溃兵,对普通民众秋毫无犯。很快,这支有王者气象的军队就在城内站稳脚跟。萧纲内心所隐隐期盼的“建康之民人人唾弃刘益守篡位”的情况完全没有见到。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刘益守调崔暹来台城,挂牌组建了“宪兵执法队”,专门纠察在萧纲执政期间,尤其是萧绎来攻城的这段时间。
建康城内的豪强世家富户们,有谁是跟萧绎有合作过的,有谁是在囤积居奇倒卖粮食的,有谁是在欺男霸女仗着萧绎或者萧纲的权势横行不法的。
有一个是一个,都按“离间宗室”“鼓动造反”的由头清查。刘益守本着“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实行“先下狱,后脱罪”的纠察行动。
你说你没罪?不要紧,先关起来审一下,没罪自然会把你给放了。至于你的家产,那都是赃物,要先查封,再清查。
至于很多人抱怨为什么不收拾藩王,反而要针对城内“无辜”?刘益守给出官方的解释是:藩王们之所以会带兵前来建康,一个是萧纲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二个则是建康城里坏人太多,不断的勾结外地藩王,离间骨肉亲情。
那些藩王们“迷途知返”,新天子自然也不会把刀举起来对着自己的亲叔叔。可是建康城内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就不能跟这些人讲什么“亲情”了。
一时间,建康台城内风平浪静,而外城部分却是风起云涌,四处都有“宪兵”在查封房屋,抓人。而对于这些事情,城内大部分人的看法是:呵呵,关我x事!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刘益守的人马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更没有挨家挨户搜刮的行为。人家都瞧不上那点蚊子肉,都盯着大户呢。
当然,还有不少人阴搓搓的想,刘益守他们吃大户吃饱了,自然不会来骚扰那些升斗小民。其实这次“搜捕叛逆”行动自一开始,就有不少普通民众给官府通风报信。
一来是这些大户平日里就作恶多端,二来则是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态作怪。你有我没有,那我就举报你,让你最后也变得什么也没有,我虽然没有多长块肉,但是心里却更舒坦了。
这天夜里,鸡鸣山上的刘益守府邸内,麾下亲信将领齐聚一堂,开庆功宴。包括毛喜和斛律羡等人在内,全部在场,气氛简直热烈到要爆炸。
“季伦(崔暹表字),大声一点,告诉他们,我们搜刮……呃,收集到了多少财帛!”
刘益守猛喝了一口酒,满嘴酒气的对崔暹大喊道。
众人屏住呼吸,一声不吭。
崔暹平日里古板稳重,可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还有搜刮到的财帛,也让他彻底不淡定了。
“回主公,那些财帛,够我们养几十年的兵马了!”
此话一出,下面瞬间就炸锅了。
“多说一句啊,谁敢在城内劫掠的,我把他钱扣光!”
刘益守猛拍桌案说道。
既然可以安安稳稳的分钱,谁又会闲的没事不要脸去城里抢劫呢?刘益守办事就是地道,按功劳发钱,而不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跟着主公办事实在是太快活了,在下忽然诗兴大发,想起一首诗来……”
胡僧祐喝得醉醺醺的,得意忘形之下,又想吟诗作对。哪知道阳休之直接打断他说道:“此情此景,主公要作诗一首,题在台城的广阳门上,让进出台城的人,都可以瞻仰主公的风采。”
马屁王出马,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刘益守作诗装哔。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刘益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吟诗完毕,下面的人都傻眼了。这首诗气势恢宏,真是把他们给镇住了!
“好!好诗!只有主公这样雄才大略之人,才能作出这样的诗来!”
阳休之慷慨激昂的大吼道,带头猛鼓掌。他虽然拍马拍得欢,却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一番热闹的吹捧过后,刘益守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萧纲走的时候,落下了不少妙龄女子。如今里面许多人尚未生子,又青春貌美。若是就这样孤苦一生,甚为可惜。你们怎么看?”
刘益守环顾众人询问道。
“主公平日里不辞劳苦带着我们才有了今天的基业,实在是需要那些温柔如水的女子们服侍照顾。
不如在那些女子里挑些中意的,也算是劳逸结合嘛。”
阳休之不动声色的说道。
“诶?话不能这么说。本王家中妻妾,彼此和睦互助,亲如姐妹。若是再多加一些人进去,难免彼此产生间隙,很是不美。
本王平日里公务繁忙,本就冷落了她们,若是再加其他人进去,她们岂不是更加要独守空房?
我看不如这样,就按战功,将这些女子分了吧?”
刘益守话说完,众人目光一齐看向杨忠。此战杨忠战功当之无愧的第一,没人跟他争。再说他家里也就一个夫人,连妾室都没有。
“主公……”杨忠拱手想说话,刘益守“恍然大悟”说道:“说好了,最少五个,低于这个数,你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杨忠还能说什么?他只好拱手行礼道:“谢主公厚爱,那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其他的,人人有份。对了,这次还有不少要被问罪的世家豪强,家中女眷,也可以加进来嘛。”
听到这话,大堂内众人都露出迷之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益守扭过头看到身后同样一脸期盼的斛律羡,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小,过几年我再给你安排,这波就算了。”